风、吹得忘川河畔花瓣摇曳,稍稍离地。
春魉这才知道,青年没有长出羽翼,只是一只以光线编成的巨鸟抓着肩背,让他得以飞起。
这小子实在聪颖得太可怕了,不需半刻已用刚到手、还未纯熟的力量变化出新招式,而且似乎还特别钟情于鸟的造诣、神似无比,难道真的是因为与他朝夕相对?
寻千才是真真正正的地狱教官,短短时间已逼他达成小小成就。
「必须起行了。」
仿似记川只是手到拿来,寻千完全没有费尽多年部署成功的喜悦。
他在想,难不成判判真的能占算未来?他永远处变不惊,胸有成竹。春魉按了按溢出血水的眼球,知道那里很快愈合,没人能弄碎鬼差用以载三魂七魄的空瞳,除非载魂太多而被破裂。
头发一阵翻飞,头顶传来呼啸,青年快速地拍翼飞往无尽黑暗:「迟些见,鸦、小祝。」
判官合起双眼,转身欲走,却听见春魉的唤:「呐,判判。」
「告诉我吧!你何以机关算尽要得到记川?记川对没有忘性的阴间人来说,作用该不大。」
寻千沉默了,当男人以为他不回答时,他却出奇地诚实:「颐右与十六的儿女,其一会是阎君。」
他不说谎,他只会故意避开重点或误导而不会说谎。
「孟灯与颐蕊,谁是阎王?多久之后?」
「这些我不能告诉你。」
「要让我选还不如当判官,阎王什么好?判官的势大得足以翻手云覆于雨。你如此急着得到记川、让记川与颐蕊聚首,是因为咱们的阎老大老早已灰飞烟灭了。」
「别自作聪明,春魉。」寻千叫他的名字,仿佛一种警告。
春魉发誓从没看过那玻璃般的碎裂瞳孔,竟有如此哀痛至极的情绪。寻千都只是怜悯,这回却是赤裸裸的伤痛。
「我多久没见过小阎王了,你知道我不是自作聪明。阎王早就死了,你瞒了整个阴间。」
「我让你跟十个人去说,十二个人不会相信你的话。春魉,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