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四岁帮沈算子管钱,三帮地盘上餐厅、ktv、夜总会、电玩城一共上千家,第一年我收了九千万,在五大帮里排第一。第二年,收了两个亿,以后一直是第一。”
顾偕面部坚硬,目光冰冷,话说得狂妄,姿态却放得很低。
“如果我再晚几年出现,理所应当是话事人,可当时,我长大了,沈算子还没老。那天他在一品天下摆了三百桌犒劳兄弟,我和……”
白清明转过头,或许是教堂内光线昏暗的原因,也可能是他看错了,顾偕的眼底隐约浮现出一丝怪异。
“我和我兄弟两个人屠了酒宴,那是我第二次被开膛破肚,掌心也被刺了个对穿,但我就用这只手拧断沈算子的脖子……”
顾偕翻开手掌,掌心赫然横着一道狰狞的疤,依稀看得出多年前,这是道何等惨烈的伤口。他语气依然平静,叙述的口吻没有一丝骄傲,仿佛这都旁人的故事,只是借他之口讲述出来。
“后来我设局一举端了五大帮,条子花了几十年时间、换了五六任局长做不到的事,我从布局到收网只用了几个月。”
窗外淡薄的月色穿过窗玻璃,顾偕半边侧脸几乎淹没进微光里,另外半边则沉如教堂内深沉的昏暗中,他略微勾了勾嘴角,笑容中没有多少得意,反倒自嘲和不屑更加清晰。
现在说来已经是轻描淡写,但白清明清楚十几年前五大帮在纽港市势力滔天。从片场绑走当红明星去拍三级片,枪支毒品大白天从海关过,就连缉毒署组长的孙女被人奸杀后挂在大门口挑衅。当然,要不是黑道这么肆无忌惮,怎么从顾偕的亲爹手里保下他。
白清明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狱后入股市,赶上了金融危机,做空的大佬跌破出血线,我却血赚了几十个亿,陈伯益评价我,说前后五百年再也出不了第二个‘邪财神’。”
“我生来对钱敏感,在黑帮洗钱投机时靠野路子,进了号子有金融街大佬手把手给我补课,专业和天赋我都有了,讲策略也靠直觉,市场什么走向我一猜就中,后来我不用猜市场,因为市场会被我影响。”
“如果连钱都臣服我,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那年我才二十四岁,金钱、地位、荣誉什么都有了,狂得不行。这十几年,多少个‘尹铎’想把我送上断头台,我就坐在神坛上看他们折腾,流水的检察官,铁打的我。”
白清明眯起眼睛,认真盯着顾偕的侧脸。
他出生在天主教家庭,按部就班地从教会学校念到神学院。他长大的那个社区只有福音和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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