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无论‘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还是李遮匐这些部落首领，既与我朝为敌，我便要将他们一举拿下！”

崔怀旦不光声音发颤，捧着圣旨的手也抖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他早猜测过，送波斯王子回国，根本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更不至于要裴行俭来西域。此行真实原因，很可能就是子想要主动进攻突厥，解决西域乱局。

但此刻他亲耳听见，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又问：“且不突厥能战之士有十万之众，我朝在西域仅有府兵两万。他们来如飞鸟、去如绝弦，可汗若是自忖不敌，立刻远逃森林荒野，这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突厥与吐蕃勾结，可汗若请吐蕃发兵相救，该当如何？”

“我自有办法。”

“可汗阻绝商路，但西边有豪强胡商正靠垄断获取了亿万家财，这些人一定不会坐视。”

“我自有办法。”

“此事如此艰难重大，吏部却只带来了七百府兵，这怎么够呢？”

“这便是我要仰仗都督之处了。”

崔怀旦心头巨石砸下，脸色愈发惨白了。“真的非战不可吗？”

他问出这话，自己也觉得很荒谬。裴行俭刚到莫贺延碛，便遭到刺杀，显然各方都已经认识到，此行意义重大。崔怀旦席上听行刺，立刻便觉得大事不好。他一直往突厥蓉盘派去探子、细作打听消息，可这个月以来，一切消息都断绝了。看来可汗已认识到战争将要到来，先一步出手。

裴行俭对崔怀旦担任西州都督，其实并不满意。

他觉得，若在中原太平州县，崔怀旦能当个不错的长官，但是西域动荡、年年战乱的时候，崔怀旦这个西州都督，未免太过优柔怕事了。眼下虽有密旨，但真要让他出钱出兵、担责任、下血本，完全站在自己这边，还得再下一番功夫才校

裴行俭：“西州苦寒凶险之地，不比长安。都督经营簇，人丁匮乏，累被兵乱，这其中艰辛困难，圣上岂能不知？”

崔怀旦听裴行俭扯到长安与西域之别，便也胆子大了起来，：“既食朝廷俸禄，为国捐躯本是分内之事。我唯一担心的是老母卧病长安，每获家信百般忧虑，却身在万里之遥，不能奉养，实在枉为人子！”

裴行俭故意提到长安，是想知道崔怀旦到底在边陲干腻了没有，听他想回关中，正中下怀，：“圣上只写了两封密旨，一封给崔都督，一封给安西都护杜怀宝。都督的才略与功绩，‘二圣’尽皆知道。我回朝之后便要表奏圣上，务使都督得以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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