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时目光如炬,“郭计吏可知,东园匠上月刚为窦婴修葺过府邸?”
阶下忽然传来铜壶滴漏声。
赵禹击掌唤来书佐:“速录功劳簿!郭计吏捕盗追赃有功,本守当奏请陛下.”
“府君且慢。”张汤抖开素帛,“这账簿笔迹工整,不像仓促誊抄。”
他忽然指向某处墨渍,“'潼关戍饷'四字洇痕深浅不一,郭计吏押运途中可曾遇雨?”
卫广忍不住插话:“兄长在渭桥被.”
“卫广!”郭解低喝止住下属,转身叉手,“下吏过华山时遇山洪,账簿曾浸水半日。都尉若存疑,可验看盐仓砖缝的槐汁——下吏拓印了砖铭。”
他奉上一卷葛布,上面拓着“窦氏私藏”的陶文。
赵禹抚掌大笑:“张都尉啊张都尉,这般追根究底,倒像在审贼曹!”
他亲自斟了耳杯递与郭解,“郭计吏请看。”郡守指向庭中古柏,“此树乃孝文皇帝亲植,今见君这般英才,老夫竟觉新枝勃发!”
张汤却起身走到辎车前。
他抽剑刺穿麻袋,粟米混着铜钱泻地,惊得赵禹后退半步。
“府君请看,”张汤剑尖挑起一枚榆荚钱,“钱文被盐水蚀改,'河东盐监'变成了'河一盐监'。”
他转头凝视郭解,“郭计吏在盐仓可曾见过铸钱范模?”
庭中鸦雀无声。
郭解从怀中取出油布包,层层揭开后露出带焦痕的钱范:“下吏灭火时从甲字窖抢出此物。”
范面“河一工官”的阳文反书让赵禹笑容骤敛。
“河一工官”赵禹跌坐漆案,“这不是先帝赐予窦太主的”
“正是。”张汤收剑入鞘,“窦氏借督造兵械之便,私铸钱币已有多年。”
他忽然向郭解长揖,“若非郭计吏冒死取得实证,此案恐成悬账。”
赵禹已恢复神色,击案高呼:“拿酒来!今日当效博陆侯故事,你我三人.”
“下吏不敢。”郭解却退后一步,“朱安世临终透露,长安尚有窦氏余党。”
他望向北阙飞檐,“下吏请都尉增派狱吏,护卫盐铁账册。”
张汤颔首:“郭计吏思虑周全。明日卯时,请将证物移送诏狱。”他扫过钱堆,“这些赃钱需用少府封泥重缄,今夜就由”
“何须劳烦少府!”赵禹突然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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