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脑瓜子笑了笑,机灵地吆喝他那牲口去了。这时我才忽然注意上他:原来他今天穿了新棉袄,破棉裤脱下了,换了条夹裤,小腿上整整齐齐绑了裹腿,百团大战时候他配合八路军上前线得的一条皮带,也紧在腰上,头上还包了块新的白毛巾。没有甚么大事,他怎么打扮起来了啊?他比我还大一岁,今年二十二了哩!照乡村的习惯,也该着是娶媳妇的年岁了啊!莫非他真有个甚么对象,今儿个要去约会么?我胡乱地闪出这么些想法,就跑上去抓住他的肩膀: “拴柱,你可是准有了对象吧?可不能骗……” “没,没,可没哩!”他脸上血红,忙把手上的鞭子“拍”地击打了一下,牲口跑走了,他才支支吾吾地说:“快……快……呃,眼看到啦,紧走两步吧!” 真个,不大会儿,进上庄村了,我就忙着收拾房子。我从陈永年家院里出来,去牲口上取行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拴柱忽然那么忸忖怩怩:他又要给我把行李扛进去,又不动手,等我动手的时候,他可又挤上来帮我扛;他好象是在捉摸着要不要进这个院子似的,还往院里偷望了两眼,最后倒还是帮我把行李扛进去了。 房东老太太嚷着:“来了么?”就颠着小脚进了屋子,手里拿了把笤帚,一骨碌爬上炕,跪着给我扫炕。房东小孩靠着门边怯生生地往屋里望了两眼,一下就发现我挎包上拴着的大红洋瓷茶缸,就跳进来,望我一眼,我一笑,他就大胆地摸弄那茶缸去了。我跟拴柱都抽起了一锅旱烟,只有拴柱好象周身不灵活不舒展了,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拍掉,一会儿又取下头巾擦擦汗,一会儿叫我一声,可又没话……挝无意地回眼一望,才发觉门口站了两个青年妇女。 那靠门外站的一个,是我昨天见了的,见我望她,就半低了头,扯扯衣角,对我轻声说了句:“搬来了呀?”靠门里的一个,年岁大些。望我笑笑,还纳着她的鞋底。我又望望拴柱,他把头巾往肩上一搭,说: “我……挝走…” “你送他来的么?” 我还没开口哩!可有谁问拴柱了;是靠门外站的那个妇女,这会儿,她把门里那个往里挤了挤,也靠进门里来了。 “我……挝赶集去,顺道给同志把行李捎来的!” “你们认识么?” 他两个谁也没回答我,都笑了笑,拴柱又取下毛巾擦汗。那个小孩这会儿才转过身来说: “他是下庄青救会主任,我知道!姐姐你说是不是?” “是就是呗!”那个纳底子的妇女随便说了一句。 老太太扫炕扫完了,翻身下地,拍打着自己的上衣,跟我聊了两句,就问开拴柱: “你是下庄的么?下庄哪一家呀?是你送这位同志来的么?……” “人家是下庄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