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冷眼看着哈罗德的种种困窘,我也实在觉得太不像话。
但我又无法自持。早上,出来接妈以前,我俩刚吵过一架。他那样锱铢必较,挥着
手对我大声嚷道:“当然该是由你来付灭虫剂的钱。因为米勒格是你养的猫,那跳
蚤当然也是你惹出来的,这笔账就该划在你份上,明明白白的嘛!”
我们的朋友中,没人会相信,我们会为了跳蚤而争个喋喋不休。而且他们再也
不会想到,我们之间,还有比这更奥妙的。
现在,妈要和我们一起住一个星期,因为她在旧金山的住宅,正在调换全部电
线。所以,我们必得做出没事人似的。
整整一路上,妈一遍又一遍地向我们发问,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修了这么个
谷仓样的亭子,还有那么个四边布满苔藓的池子。而且,在另外两亩空地上,种满
红杉树和有毒的陈树。其实她根本不是发问,只是在一遍一遍地表示:“哎呀,真
会花钱,作孽呀!”当我们领她参观房子内部时,她更是不停嘴地发问,迫得哈罗
德只好一个劲地解释:“你看,这细木嵌花地板的做工,那可全是手工脱色的。喏,
这大理石花纹的墙纸,也是手工贴上去,用海绵这么一点点揩拭的。因此,花这么
些钱还是值得的。”
她点头表示同意:“原来,脱色和用海绵揩拭,是那样花费呀!”
就这么在我们房里兜了一圈,她已找出了一大堆的不是:那斜条花纹的地板,
令她觉得自己也在一个劲往一头溜滑。而我们给她安排的客房,那简直就完完全全
像个马棚,两头都是斜顶天花板。她甚至看得见躲在屋角里的蜘蛛,窜到半空的跳
蚤。呸!呸!呸!就像热油不断溅出锅外,尽管妈知道,我们花费了大宗钱财来装
修这幢房子,但在她眼中,这依然只是个马棚不像马棚,谷仓不像谷仓的棚棚!
这让我很恼怒,为什么她光看见我们的缺陷和不足呢?但当我再环顾四下时,
又觉得她所批评的,实在也有其道理。这令我确信,在我与哈罗德间,她也一定预
感到什么了。因为我至今还记得,早在我八岁时,她所跟我说过的一些话。
妈曾瞟了一眼我的布满米粒的碗底后,随即预言,我将嫁给一个坏男人。
“哎呀,丽娜,”好多年前,一次晚饭后,她这么对我说,“你将来的丈夫,
将是个麻子。你碗底留剩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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