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奋身上去企图挡扶住它,却常常是,未及到那儿,他自己
却摔倒了。
“她只是累了,太疲倦了。”一天,当我们在金穗饭店吃饭——只我们父女俩,
因为妈终日像个木头人样躺在床上。父亲这样对我说。我知道他终日在为妈担心,
只见父亲憔停不堪,心力交瘁,痛苦地盯着他眼前的菜盆,似盆里装的不是通心粉,
而是蠕动的虫子。
妈的两眼,视而不见地在家里四处环视,目光滞呆,没有一丁点活力。每天父
亲下班回家,总要拍拍我的头轻声问道:“我的大女儿今天怎样了?”嘴上这么说
着,目光却越过我头顶,落到母亲身上。我内心充满一种莫名的惧怕。我无法说明
白到底惧怕什么,但我却能感觉到那种不祥之兆。我便十分敏感,能觉察到静默的
居室中,每一丝轻微细小的动静。晚上,墙那头的殴打声和争执声依旧不断,听着,
似乎那女孩子会被打死的。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把床单直扯到下巴下。我常常暗自
估摸着,我们家和墙头那一家,哪一家更晦气更倒霉?比较了一阵后,自我安慰地
觉得,隔壁的女孩子似乎更不快乐。
五
一天晚饭后,门铃响了。这是很奇怪的,因为通常,来客总是先按楼下的蜂音
器。
“丽娜,看看是谁。”父亲在厨房对我说,他正在炒菜。妈躺在床上,现在她
终日躺在床上,就像个活死人似的,毫无知觉和思想。
我谨慎地将门启开一道缝,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外的就是隔壁那女孩。我愣住
了,她却不在意地一笑。只见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谁呀?”父亲在问。
“是隔壁的——”我迟疑地看着她。
“特丽莎。”她很快地说。
“是特丽莎。”我说。
“请她进来。”父亲话音未落,特丽莎已快步走到我房里,完全是不请自进。
我关上门,跟在她两根跳跃的棕色发辫后面,那甩打着的发辫,好比落在马上的鞭
子。
她径自走到窗台前打开窗子。“你要干什么?”我惊叫着。她面向大街坐在窗
台上,然后对我傻乎乎地一笑。我坐在床边,只觉得冷飕飕的寒风,从窗外的夜色
中呼呼进来。
“笑什么?”我问她。
“我妈一脚把我踢出来,”她止住笑,以一种洋洋得意的口气说,好像很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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