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冒,也有说别的什么病,反正众说纷纭。
我不知道那个乞丐是怎样捱过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的。在我心里,一次又一次地
设想着,刽子手怎样一把撕去他的衣服,把他按倒在刑具上。“这个谋反者,将千
刀万剐,凌迟处死。”刽子手当众宣读着他的罪状。然而未及他举刀,那乞丐的精
神已经崩溃了。几天后,我的外曾祖父正在书房里看书,忽地,那乞丐出现在他眼
前。他的脸庞上疤痕累累,就像一只碎瓷花瓶。“我以为,最可怕的时刻,”那鬼
魂说,“是刀砍下来的时候。岂料,我估计错了。最难捱的,恰巧是相反,是在刀
即将挨上而还未砍来之时。”说着,他伸出给砍成锯齿形的胳膊,一把挟持起我的
外曾祖父,穿墙消遁了。
一次我曾问过妈,他究竟是怎样死的。她回答道:“就死在床上,只躺了没几
天,就死了。”
“不,我说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乞丐。什么叫凌迟处死?是不是把他的肉一片
片割下来?还要抽筋剥皮吗?他真的给干刀万剐了?”
“你们这些美国人,就会钻牛角尖,”妈妈用中国话嚷了起来,“那人都死了
快七十年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有关系的。我想要是能洞察一切不良之兆,设法消灾避难,本让那种无
声的魔法将你吞噬。因为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房子四周,充满了一
种说不出的恐怖。它们威逼着我母亲,使她恨不得把自己蜷缩起来竭力想躲进某个
她自认为安全的角落。但那股无以名状的恐怖还是不肯放过她。多年来,我目睹着,
它们正在一口一口地吞噬着妈妈,就像那个遭凌迟处死的死囚一样,直到她从人世
消失并且变成鬼魂。
我记得,奥克兰我们老家的地下室,老是让母亲不安惊恐,似乎那里藏着不可
告人的秘密。那年我才五岁。妈想瞒过我,她将一把木头椅子抵住地下室的门,再
套上两圈铁链,外加一把大铁锁,来了个双保险。这就更使其显得神秘莫测。我一
直想方设法要开启它,直到有一天,偶然我的小手指碰着门,它就启开了,但未及
我定下神,便一头坠在一团黑暗里,那种感觉,犹如栽入一道深不可测的裂口。待
我能大声嚎叫时,发现我已经被母亲抱着,鼻血一滴一滴落在她肩头。这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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