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子了。
“安梅,你不认识我了?”她有点嗔怒地说。我又想到那个不听长辈话的孩子,
我可不希望像她那样脑袋开花、脑浆从耳朵里掉出来。
她停止梳理我的头发,我觉得,她那细长光滑的手指,在我的下巴颏上抚摸着,
寻觅着,她终于找到了,那是我颈脖上的一个伤疤。当她轻轻抚摸着我那伤疤时,
我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了,似乎她把“过去”,轻轻揉进我的皮肤,渗进我的记忆。
她垂下手,哭了,双手紧紧缠住她自己的脖子,哀哀地哭得很伤心。这一切唤起了
我的记忆,我记起了,那幻梦一样的往事。
那年我四岁,恰好高出餐桌一个头,下巴正好齐着桌面,我站在这一头能看见
桌面那头,弟弟正坐在外婆怀里,紫涨着脸大声号哭着。这时,我听到一阵“扑噜
扑噜”的声音,那是一只滚烫的火锅端上桌了,只听饭桌上一片“请、请”的声音。
突然,饭桌上霎时静下来,只见舅舅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都
“嚓”一下射向门口,那里,站着个高个的女人。我是饭桌上唯一出声的。
“妈!”我叫了起来,从座位上下来,但舅妈立刻给了我一个耳刮子,将我按
回座上。这时,饭桌上大家纷纷站起身,大声指责着什么,母亲则带着哭声大声呼
唤着:“安梅,安梅!”这时,外婆尖着嗓子压过众人的声音嚷着:
“你这只妖精,不老老实实地在家守寡,却去做人家的第三房姨太太,还想带
走你的女儿。跟着你,她也会变得像你一样丢人现眼的,会一辈子也抬不起头的。”
妈妈仍旧大声呼唤着我,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呼唤:“安梅,安
梅!”隔着桌子,我能清清楚楚看见她的脸孔,在我与她之间,是一只插着烟囱的、
火热滚烫的火锅,深色的汤水笃笃地翻腾着。忽地,只听得周围一声惊叫,那锅汤
水泼翻在我颈脖上。
那种痛楚是无法形容的,这不是一个孩子所能忍受的。这种痛苦作为一种记号,
已永远烙在我的皮肤上了。我连哭都无法哭,因为我已烫得皮开肉绽,连透气都感
到痛。
我也无法说话,疼痛令我涕泪滂沦,眼前一切都让泪水给迷蒙了。但在外婆和
舅妈的嚷嚷中,我还能听出妈妈的哭喊,渐渐地,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晚,外婆来到我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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