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冕下还在蕴生池中,婢子不敢打扰。”
“罢了,让她们再退开十丈。”岑北卿叹了口气,步子一转,走向悄无声息的汤池。
推开门,却见君墨辞正无力地趴伏在池边,一手揪着一件沾了血迹的外衫,贪婪地贴在脸侧,那张淡漠如玉的脸上时而痛苦,时而冷锐,最后却陷入了无尽的挣扎——只是攥着那件外衫的手不曾松开半分。
“看来这蕴生池,冕下还得再来几次。”没有靠近,更没有试图去触碰她,岑北卿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眼中却满是无奈。
“无妨。”少顷,君墨辞脸上那迷惘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净,再次恢复到一贯的冷然。
她不在意地将颊边的发丝撩起,扫了一眼垂手立在门边的岑北卿,见对方因为她露在水面的肩背不自在地移开眼,指尖一顿,不其然想起了某个胆大包天的炉鼎——换作是她,莫说是害羞,怕是早就扑将上来,为所欲为了。
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君墨辞随手将那件外衫收进了自己的芥子空间,惊觉自己又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沉默了片刻,那笑意也渐渐褪去了。
淬了冰的眸子不咸不淡地落在岑北卿身上,声线柔雅,面上却是喜怒难辨的端肃:“还有甚么事?”
“那处神陨遗迹的封印就快压不住了。”岑北卿想起属下的汇报,有些忧心忡忡。
“遣人去唤封心羽,封得住便罢,封不住……便由他去。”君墨辞素手轻轻拨动了汤池,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岑北卿朝她施了一礼,正要离开。
将将转身之际,却好似听见一个声音幽幽地问道:“岑一,如你所言,那诡星于我,究竟是福……是祸?”
岑北卿抬起头,却发现问话的人已经阖了眸,安然地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仿佛那句飘渺之问,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想来冕下只是有感而发,并非真的问询于她。
而答案,也自在冕下心中,无需旁人多言。
是福不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