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便传来些许轻微响动,而熟悉的声音涌入耳廓,犹如林中簇簇掠过的一丝萧声。
“你要去哪?”
夏知陶想回头,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维持着原本姿势无法动弹。她试探着张开嘴,可喉中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在问你,你要去哪?”
张狂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极冷极静,却好似压着无数翻涌思绪,层层交叠地落入耳畔。
我哪也不去,夏知陶快服了这孩子,她焦急地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只能漏出一两个细碎的音节。
“......真是有趣的紧,他人不惜在岐陵山下跪拜七七四十九日,只为见本教主一面。”张狂漫不经心道,“你倒好,连一句话都吝于给予。”
夏知陶面对着木门,无法看见身后情况,只能听见黑靴踏于白瓷地面。而那足音稳而绵长,由远及近,犹如越过漫漫长烟向她步步行来。
转眼那人已行至身后,平缓的气息声清晰可闻,连带着清冷的木槿花香也染上鼻稍。两人近在咫尺,她微微垂下头,有丝缕长发坠于肩侧,窸窣滑过衣裳。
“吾乃魔教教主张狂。”
手腕间被蓦然攒住,骨节明晰的五指扣着夏知陶,将她的手臂摁于门上无法活动。
而另一只手搭上腰际,不由分说地环过了对方。夏知陶的身子被她向后带了带,便落入一个略有些冰冷的怀抱中。
皎皎明月自窗沿层层叠叠地落入室内,绵延开一片无边而无际的长烟白雾。
如若暮春时节满树梨花,在微风吹拂而过时便簇簇落了一地,满眼望去便只觉得天地同色,辨不出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