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对我说:‘哎呀,老天,您真见老了,格仑利希太太!’可是您知道,我在这件事上吸取了很多教训日月催人老总而言之,我还会结婚的!您看着吧,再寻一门好亲事会把一切抵补过来。您说是吗?”
“这都握在上帝的手里,孩子。现在讨论这件事还不是时候。”
从这一时期起冬妮常常喜欢说“生活就是这样”这句话,说到“生活”这个词的时候,她总是把眼睛一瞪,作一个既美丽又严肃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人们:她把人的生活和命运看得多么透啊在这一年的八月里托马斯从帕乌回来了。餐厅里饭桌的席位比以前增多了,冬妮非常高兴可以和哥哥讨论此事了。她爱她这位哥哥,也很尊敬他,当初在从特拉夫门德回家的路上他就了解过她的痛苦,同情过她,另外冬妮也全心把他看作是未来的公司经理和一家之长。
“是的,是的,”他说“这真是一段坎坷的经历,冬妮”说着他把眉毛一扬,把口中的俄国纸烟从一个嘴角换到另一个嘴角上。他脑子里想的也许是那个生着马来人面型的鲜花店的小姑娘。这个女孩子如今已是她老板儿子的太太,现在已经把渔夫巷的鲜花店接过手来了。
托马斯布登勃洛克虽然还有一些苍白,却是一个仪表堂堂的人物。这几年的经历使他在人生道路上受益非浅。他的头发在两边耳朵上梳了两个小蓬,上须蓄的是法国式样,两梢捻得尖尖的,用火剪烫得朝天翘着。他的躯干粗矮,肩膀比较宽,他的行为作风和军人有些相似。然而实在说起来,他的体质并不很强;在他那窄小的太阳穴上,在头发宛如两个小弯似地折回去的地方,青筋很明显地暴露着,他又很容易害寒热病,善心的格拉包夫医生虽然费尽心血也没有给他治好。至于他的身体的个别部分,比方说下颚啊,鼻子啊特别是两只典型的布登勃洛克家的手,简直和已故的祖父一模一样!
他说的法文夹着西班牙语的口音,他对某些专门写讽刺、辛辣文章的近代作家的偏爱能使任何人都大吃一惊全城人里面,他在这方面唯一的知己就是那个阴郁的高什先生;他的父亲对他的这种嗜好严厉地斥责了一顿。
虽然如此,参议的眼睛里却仍然流露着他对于自己长子的骄傲和喜悦。托马斯回家不久,参议就又激动又喜欢地欢迎他重新作为公司中的一个合作人。另外公司业务的发展也令参议先生志得意满,特别是从这一年年底克罗格老太太去世以后。
这位老太太的故世,大家都淡然处之,她的年纪实在太老了,最后只是一个人孤寂地生活着。
她去世后,给参议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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