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井旁,不急不徐的抽着旱烟,年轻的两个徒弟,飞扬跳脱,不时侧目看看昕儿,然后飞快的移开目光,满面涨得通红。
围着井走了一圈,师傅在脚底磕熄旱烟,“这口井有些年头了,再加上那个鱼池,要淘洗干净得两日的功夫。”
捏出一块银饼和一把碎银子,细细的掂量,约有十余两,昕儿微笑着递了过去,“师傅,这些银子就算工钱,麻烦你们帮我们淘洗干净,我们还有些东西得去买。”
看着那块银饼,师傅一愣,“这位小夫人,咱们淘一口井,只要二两银子。”
“我知道,”昕儿微笑着塞进他粗糙的手里,“现在是初冬,剩下的银子,就请师傅们喝酒祛寒吧!”
这些年在秦楼,得的赏赐和过年过节的时候送的花红此刻算来,约有四、五千两,从未为银子觉得兴奋,今日看到银子,却觉得那般的愉悦,用这些银子,可以为轻侯和自己换一个家吧!
一眼便看中了那个三彩柜,四只细细的兽面腿,柜盖稍大,柜身上雕有秀气的花饰,衣物可以放在这个柜中,再加上那面屏风,中间缕空,如果覆上一面画了花的白绫,优雅而美丽,即使只是想一想,也觉得那么的快乐!
在太原城内跑了一日,买了柜子、屏风、平台床、月牙凳……,那么多的东西,昕儿觉得自己记都记不住,轻侯满头的大汗,“昕儿,咱们要买这许多的东西吗?”
“是啊!”坐在食肆中,昕儿伸筷拈起面,“再过几日,我就能在家里煮东西给你吃。”
天已黑尽才回到那庭院中,满院微弱的星光,淘洗干净的鱼池是水波连连,并肩坐在房门口,看着仍然破败不堪的院落,昕儿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满足,这些年来漂泊流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家意味着什么,此刻面对着这残破的院落,昕儿突然心里暖暖的,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又忙了数日,雇人整理了庭院、打扫干净房屋、更换了碎裂的瓦片、漆了墙壁,每日里为那些琐事忙碌,却觉得异样的充实。
终于,新糊的窗纸白得耀眼,灿然一新的屋子里放了家具,即墨轻侯吃力的将帐幔挂好,转头看了看昕儿,她抱着被褥迈进房门,即墨轻侯忙跳下凳子,用抹布抹净床面,昕儿将被褥放在床上,然后细心的铺好。
整理完床榻,昕儿返身走到窗前,伸手整理好翘头案上的文房四宝,用镇纸将宣纸压好,再将方凳上的锦垫拍松,转身打量着房里的一切,过了许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去我哪儿吧!”
将擦拭得雪亮的铜镜放在案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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