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时,他经常能听到别人对他的评价是冷漠寡言,说他整日表情如一,如一朵高岭之花,只适合远观。但实际上,一切无表情都是缘于他懒得做表情,就好像牵扯一下面部肌肉就会消耗掉全身的能量一般。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想。实际上,如果有朝一日人类研发出了可以将脑内所想直接转化为文字或图片的工具的话,那他和时常废话连篇的贺霖还指不定谁是话唠。如若心里的感情都能被直截了当地投映在表面,那他也不会是常年不苟言笑。
倒是有一人,对他发表过全然不同的评价:“你最近好像特别爱笑。”
他还记得自己回对方说:“我又不是面瘫。”
那人扯了扯他的嘴角:“看吧,又笑了。”
直至后来,江予只身一人生活在陌生的城市。秋天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吃糖炒栗子,于是买了一袋回家,可坐下来后却只对着那袋冒着热气的栗子发了半天的愣,直到纸袋颜色被水汽浸深,摸上去也没了热度的时候,他才无可奈何地开始自己动手。
那时候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懒,大约都是被家人的爱,和贺霖的任劳任怨惯出来的。
所以面对他们时做出的所有动作,说出的话语,无论是必要或多余,是主动为之还是无意之间,都是心甘情愿。
但此时,他虽说是“活生生”地活到了自己的走马灯中,也许他能够在自己记得的范围内做出一些与原来不同的举措,来验证一下这走马灯是否完完全全和回忆一样,可他现在也实在懒得做出改变。
一次死亡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就这么逆来顺受吧,他想。
“江予,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江予?跟你说话呢。”
蓦地,江予觉得脖子后边一凉,后颈肉被捏住。他哆嗦了一下,看着身旁的人抱怨说:“冷死了。”
贺霖嘿嘿笑了两声:“刚拿过冰水,忘了忘了。”
他又扯了把江予的手臂,说:“倒是你,走着走着发什么呆呢,再往前就要掉湖里去了。”
江予抬了头,才发现他刚才思考走马灯的事情太过专注,以至于进了小区都没有发现,差点径直走到景观湖中。
他理了理思绪,道了声歉:“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啊你。”贺霖说着,拉着他绕过了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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