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的难度,但努努力或许是可以的吧?他想试一试。
他很轻易地放弃了水云大学的志向,宁展眉给了他去更远地方的勇气。他还未出过水云市,因为不知名的胆怯,但他这次想要试试,他想抓住宁展眉递过来的手,陪他回他的家乡,去北方看一看。
毕千念试着开口,“妈妈,我想去之琼大学。”
“之琼大学?”毕芊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毕千念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那也很好……比水云大学还要好。”
她又倏地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想去之琼大学?留在本地不好吗?”
“感觉努努力也可以去的。”毕千念回答她,莫名有些不安。
“不行!”毕芊马上给出否定,“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水云大学不好吗?不是在初中就说好去水云大学念中文系吗?”毕芊急切地辩解,像被伙伴爽约的孩童,企图让毕千念扭转心意,“之琼那么远——”
她突然停了嘴,脱了慌乱,眼里带着审视,“你是不是想走?”她接着道,“这些天晚上是不是一直在和别人打电话?你谈恋爱了?”
“我没有——”
啪。
毕芊不由分说抽出手,又打了他一个耳光。
她不再哭了,而是感到钻心刻骨的背叛。
和十多年前的白天一样,她被告知薛成楷已另结新欢,她被暴晒在白日,成为一具徒劳流汗的尸体。而现在,当时腹中的胎儿竟也打算背叛自己,他怎么敢?
是她将他抚养成人,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爬到市一中,不分昼夜地去课外补习班挣钱,是她啊!是她啊!薛成楷怎么有脸来?他是不是还把他当父亲?凭什么?自己甚至因为他失去了母亲!母亲!她记起那具泡得浮肿的尸体。
毕千念怎么可以弃她而去。
毕芊脸上罩上一层坚不可摧的漠然,像天底下最公正无私的法官,像拿着天秤判处毕千念无期徒刑的上帝,偏偏不像一位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