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和你的区别。」尼克说，「小心点。」

利奥露出微笑，尼克知道他在笑，尽管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努力记住你。」

「待会儿见。」利奥说。

◇◆◇

每天晚上，尼克都会想，清晨醒来时他会不会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长梦，发现自己在沙滩上睡着了，海风照看了他一晚。等他醒来后，利奥·德维特就完全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没错，只要醒来不立刻去回想梦境，多半是不会记得梦见了些什么的。

每天睁开眼睛，尼克都会庆幸这不是梦。

他们有时在地下旅店，有时在动荡的货车车厢，有时也会在租来或偷来的车里相互依偎取暖。他有时甚至会想，要是自己不记得了，agro一定会提醒他，它不会忘了利奥的气味，他的火柴味，他把自己烧着了的味道。

上帝，这不是开玩笑的。

尼克在黑暗中默念，你得让他活下来，要不然我也完了。

可上帝怎会听他的祈祷，又怎会去庇佑背叛性别的人，一切只能靠自己。

利奥穿过长长的走道，沿途尽量安静地解决掉守卫和保镖。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同样也会增加被发现的可能性，可比起正面冲突，总能争取到一些时间，而且为尼克减少危险和麻烦。

他本可更肆无忌惮一点，可如今他少了几分冲动，多了几分忧虑。

利奥往目的地走去——最高一层的阁楼。那是从未有人上去过的地方，从不亮灯。一道楼梯通向那里，楼梯几近垂直，走在上面得倍加小心。

那是「父亲」独处的地方，是他设置的禁区，若是他要思考什么重要问题，他也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