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在执勤时出了事,现在昌南医院急救,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方方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一直喊你名字,你能来看看他吗?”
玉衡的心“忽”一下提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在下班路上遇到有抢匪打劫银行,顾不得自己既没佩枪又没穿防弹衣,冲进去以一敌三控制了局面,可是自己也身中三弹……”
“我马上到。”玉衡的眼泪一下子喷出来,掉头便往医院开,可是刚驶出几步,忽然想到,如果就这样出现,人们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又回来昌南了,来了多久,有什么事?那样所有的计划就都暴露了。
她开着车子在昌南大道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只觉心如乱麻,李望的一张娃娃脸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笑嘻嘻说:“轮到你了,讲一件你的秘密来听听。”
其实那夜在思溪,他们两个醉酒倾怀的记忆并不快乐,他在哭,她也在哭,笑的时候也像是哭,不,比哭更难过,他们是在借酒装疯,恨不得一同酒精中毒,就此变傻变呆,失去所有记忆。
死并不可怕,活着,尤其是清醒地活着,才是最最可怕的事情。
李望追踪青花的案子十年,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也早预料她可能遇难了,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死得那样惨,生不得留清白之身,死不能保尸骨之全!
比惨死更可悲可痛的,莫过于死无葬身之处,而青花之粉身碎骨,比此犹甚!尤其小麦的轻判,更教李望痛心。他破了案,却报不了仇,以后的年年月月,他都会锁闭在青花惨死的噩梦中,永世不得超生。
玉衡比任何人都明白李望的心境,他不是勇敢无惧,而是求死心切。
她懂得他,是因为当她发现楚雄活着的真相时,也恨不得可以立即死掉,从此不复记忆,再不用做出抉择。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真相。哪怕沉冤莫白,哪怕昏昏噩噩,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容易过活。
玉衡故意延俄到黄昏时分才来到昌南医院,但是方方说:“探视时间已过,你明天再来吧。”
“我刚下飞机,看他一眼马上就走,不会多耽搁的。”
“警局同事刚才来过,一大帮人闹哄哄,医生已经警告过了。”
玉衡无奈:“医生怎么说?”
“肺与肾都受到严重损伤,但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方方一副代言人口吻,“谢谢你的关心和慰问,等他醒了,我会转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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