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做的瓷轻、白、细、透,好多大城市的人都来订货,要不怎么有本事去城里开店呢。”
李望诧异,老麦明明说儿子不好此道,所以才进了机械厂做工人;小麦也一口咬定不懂烧瓷——他们为什么要隐瞒?略想一想,他已经有了主意,便即告辞。
青花妈听见要走,哪里肯放:“大老远来一趟,当然住家里,咋能住别处呢?咱家又不是没有空房间。”
李望只得说:“我这次来古镇,一是探访伯父伯母,二来也是有任务,住在家里不方便。伯父伯母也不要跟人说我是警察,走漏风声就不好了。”
青花妈妈见留不住,退而求其次:“不住这里可以,饭可得在家吃。”
李望推不掉,只得答应。问清老麦家住址,出门右拐,走过一座小桥,已经看见高大牌楼。数过去第三家,看见“麦田之家”的招牌,不禁好笑:这老麦野心不小,客栈与瓷器坊用着同一个名字,倒像是大集团公司的作派,只当有着多少产业呢。
麦田客栈由麦婶和一个小姑娘打理,女孩称麦婶做“大娘”,显见是亲戚。李望办妥入住手续,故意拿了杯子下楼讨茶叶,坐在厅里与麦婶闲话家常。
“大娘一个人住在乡里不闷么?”
“不闷,老邻居老亲戚的常来常往,又有客人要招呼,忙着呢。倒是在城里,同一层楼住着,隔壁人家是谁都不知道,一扇窗子三面墙,那才叫闷呢。”老人家说话很有趣,三两句形容尽城乡差别。
“那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是落叶归根回到古镇来呢,还是全家搬城里去?”
“老头子再过两年就回来啦,儿子喜欢城里,已经买房子了,不打算再回来啦。”
“那儿子娶媳妇,您不得跟着去带孙子啊?”李望捡老人家爱听的说。
果然麦婶打开话匣子,诉苦道:“我这儿子啊,又倔又不孝,一点不像我们俩,简直比抱养的都不如。从进城后,一次都没回来看过我,还得我蹶儿蹶儿隔三岔五往城里看他去,他倒还不耐烦。又不肯学做生意,又不肯好好处个对象结婚,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养儿养女都是罪啊,也不知我哪世不修,生下这么个不学好的东西来。”
李望假装一无所知:“您儿子是做什么的啊?”
“工人,在昌南机械厂上班。”
“我听说你们家是骨瓷名家,您儿子怎么不跟着学做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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