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在那么一瞬间又闻到那种极淡的墨香，茫然停下无意义的踱步抬起头。

四周却依旧是除了蜂拥而上的黑暗，和要人溺死在其中的死寂。

除夕的夜安静得连声音都不会有，他终于完全松下那根绷得死紧死紧的弦。

笑，果然还是爽约了。

许是这样，才算最好。圣千墨望向黑漆漆的巷口。

以君璃那样固执又好骗的性子，定会为这次失约愧疚很久很久。能被冷心冷情的妖类念上几十年、几百年……跨越生命本身存在的时间。

微微勾起唇角，他想，嗯，很划算呐。

东边已经蒙蒙发亮。

在楚唯德楚老爹将要处刑的前一天，楚少在安阳城界见到了意想之外的人。

陌上冥把一本册子按在桌几上，转身就要离去，「等等！」楚穆想都没想地喊住了他。

年轻的冥主露出几分嫌恶的神情，微微侧过身等他开口。

「……这个是——」努力压下几欲冲口而出的疑问，他赶紧拿起桌上的册子。

「那家伙让我给你的东西。」冷静的语气也多了些嘲讽，冥说，「然后，这次就真的两不相欠了。」

伸出手翻开，原来是本帐本，密密麻麻都是李则私盗货物的清单。

两不相欠……是什么意思。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承认，只因隐隐预感被揭开的真相，将远远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程度。

楚穆强忍住胸口一阵过一阵的激痛，艰难开口：「他……君璃，在哪里？」

「哈……」

冥主转过来的眼绯红，同初见时一样冷冷，带着似乎是与生俱来对人类这样弱小生物的厌倦和不屑，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知道了又有何用，就当，他已经死了吧——纪青玄。」

纪青玄。

直到最后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他依旧呆呆立在屋子中央，浑身战栗如五雷轰顶。

这个名字如同梦魇，隐藏所有谜底，因此对猫妖接近自己的目的一路怀疑，不肯付出真心，却豁出性命来赌最后谁输谁赢。

手指扭曲地扣住衣衫前襟，指甲都要嵌人血肉里，却一分一毫都不能，都不能减少那里撕裂般的痛楚，以及濒临死亡的窒息恐惧。

「纪青玄……」

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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