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珠兰没有开花，院里所有的树木都是低垂的。

他整天就抱着弟弟坐在母亲的院子外面，妹妹会抱着书偎在他身边看。

那一年她看书看得更凶，似乎想整个人都埋进书里好避开一切现实。

弟弟的话更少了，整个月也说不上几个字，成天窝在他怀里不动。

而母亲，母亲一如以往，唯独笑容里多了几分哀愁。

夏侯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天天悠闲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过待在母亲身边的时间比往常更多，用尽各种方式逗母亲笑一笑。

母亲在他面前总笑得很像个小女孩，就像妹妹在面对父亲的时候，总会露出的那种撒娇似的笑。

他是这么的爱着这个家，但他却是第一个离开的。

齐方宇常常想起母亲那天问他是否真的非走不可的时候，脸上的神情。

他叹了口气躺下来，他这几天想过无数次他是不是回家算了。

但他现在被限制出境，没有先解决哪个内线交易的案子，他走不了的，而且这一走，仿佛逃避什么一样，他不能只在想逃避的时候回家。

他突然很想听听母亲的声音，于是爬起身来拿起电话拨回家。

有点延迟的铃声传了过来，他等着响了三、四声，电话接通他听见声音的时候愣了一下，下意识马上挂电话。

挂掉之后又觉得不好，犹豫了三十秒之后才又打了回去，这次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

“哥。”

“……小哲啊……妈在吗？”这回是弟弟接的，齐方宇松了口气。

“去姐那里看小乐了。”

“喔……家里还好吗？”

“很好啊，小黑长出第三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