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工一事需不能全怪朱县令,实是另有隐情。这沙河县境内黄河因历年淤积了不少泥沙,河道增高,修堤着实不易,故此动工之前需得好生清理一番,户部先头拨下来的二十万银子全用在这上面,余下的那些再来修筑堤坝便有些捉襟见肘,穷尽一县之力,也只得修成这个样子,实非朱县令有心之过。」
言问西奉旨彻查河工之事,一路南下,沿途已接了不少状子密折,均是告这齐显扬与内弟朱佑斌勾结侵吞河银,致使黄河决堤水淹黎民。他是跟着太子办老了事出来的,年纪不大却已饱经历练,来之前便将两人罪证收集了个七七八八,这当口上见姓齐的这么个半糟老头儿当着他面扯谎,心中早烧了把冲天明火,但碍着河工上最后一本暗账还没搜到,也只得与朱、齐二人虚与委蛇,当下笑道:「如此说倒是本官莽浪,错怪了朱县令,」说着扶起朱佑斌,「佑斌也是,既是工银不够,上折子向户部要就是,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朱佑斌才缓过口气,只听言问西又道:「既是有一半的银钱用来清淤,那用了多少人工,耗时多少,工钱几何,想必账上都有的,劳烦两位将账本送到驿馆来让本官过过眼,也好向上头有个交代。」
朱佑斌心中有鬼,唬得身子一软又要跌倒在地,让齐显扬拽住,躬下身去,「下官这就命人将账目呈上。」
看着言问西被一众护卫簇拥着上了马扬长而去,近旁再无外人,朱佑斌再撑不下去,苦着脸道:「姐夫,这姓言的出了名儿的精明毒辣,他盯死咱们不放,这可如何是好?」
齐显扬眯着眼合计半晌,缓缓道:「这位言小侯爷不止才干上出名儿,好男风也是出了名儿的,你赶紧去寻几个姿色上乘的小厮来,先送过去吹吹枕头风,姓言的口风若松了,咱们把那假账往上一递,万事大吉。」
朱佑斌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问:「他若不松口风呢?」
脸上肌肉缓缓跳了几跳,齐显扬咬牙恶狠狠道:「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横死在这沙河县。」
浑身筛糠似的一抖,朱佑斌脸上全无人色,「姐夫,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儿,太子妃的亲弟弟。」
「哼,」齐显扬冷笑连连,「这沙河县历来是水匪出没之地,届时只说是盗匪为患,你我岂难脱身,便是追究下来,你我也只是靖匪不力,至多丢个官职,总好过被人查出侵吞贪渎,落个身首异处。」
朱佑斌此时已没了主意,只呆愣愣听姐夫摆布。
回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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