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屏风后的床榻,寒生轻轻挑开幔帐,只见榻上那人安静卧着,英眉挺鼻,双眼紧合,即使这样不言不动,仍有股说不出的尊贵威仪。
「我买了香回来,待会儿调出来你闻,就不知这冷冷的香气你喜不喜欢。」
寒生知这人怕吵,以蚊呐之声轻轻道,随即放下床帐,自去调香。
莽草、金铃子、七日兰……,寒生将一众配料逐一研磨置于小巧的铜香炉,接着,拉开衣襟,一柄薄刃匕首照心口刺入,不多不少,半寸深,忍着疼痛,将鲜血拿碗接了,浸入寒水香,待香料被鲜血浸透,取出研细,放入炉中,和其他配料混合后一同点燃……
片刻,袅袅轻烟自铜山博望炉中腾出,房中霎时弥漫着一股清冷幽香,延伸至屋内各处角落,香气似梦似幻,于半空中飘渺流动,吸入鼻端,只觉一股寒气直达肺腑,胸中不自觉涌上浓浓的哀伤、悲戚,间中又夹杂着几不可辨的喜悦与思念之情……
天色已暗下来,寒生点起蜡烛,望着那烟雾发呆,眼中神采变幻不定。想起少年从师学艺,师父亦曾散尽千金求得配料,只为制出这等香氛,当日所燃气息同今日一般无二,亦是这般勾魂摄魄,不禁喃喃道:「师父,如今我也配出这香了。」
十数年未曾再闻这等香气,寒生沉浸其中陷入回忆,正出神间,只听屏风后有人走动,须臾间,一人走出,锦袍如血,墨发披肩,因才醒来,面孔上犹带迷惘,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丝慵懒迟钝。
「这是什么香?味道好生奇怪,竟同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一模一样。」
寒生回头看他,灯下魅惑浅笑,眸中异彩流光,「你到过黄泉吗,怎知彼岸花是何味道?」
那人一愣,神情怔忡,仰头想了一会儿,皱眉道:「寒生,我适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四哥拿箭射我,我死后被带往地府,黄泉路旁种满血色莲花,香气寒浸入骨,便是这般味道。」
想起梦中手足杀戮之景,脸色更白了几分,胸口竟隐隐作痛。
寒生听他语气哀伤,忙过来扶住他,柔声安慰,「你这是让梦魇着了,我点注安息香给你,再去睡一会儿,这次定是个好梦。」
男子甚听他话,转回屏风后重又上榻安卧,临睡前却拽住寒生衣袖不放,「寒生,天晚了,莫再弄你那香,陪我说说话。」
「好。」
寒生和衣卧在他身边,听他道:「寒生,那梦实是逼真至极,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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