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对不起兰陵……”

看得出，兰瑜在真心忏悔。

然而，此刻忏悔，有用吗？

有些错，说句对不起可以。

有些错，不是说对不起的事。

兰黎川似乎不想听兰瑜检讨，对叶木心温柔地说：“你累了，去休息吧。”

他的神色有些疲惫，说着话，就要扶叶木心去休息。

这次，兰瑜没有摔杯子，而是站起来落寞地说：“那好，你们休息，我回去了。”

叶木心看了一眼兰黎川，对兰瑜说：“爸，留下吃饭吧，我打电话让我妈把童童和妞妞送过来，童童昨晚还说想爷爷了呢。”

尽管是明显的谎话，兰瑜落寞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黎川媳妇，谢谢你。——我知道，我这样的爷爷不配带孙子，我还是回去吧。”

虽然嘴上说走，可那神情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走哪里？去兰宅那清冷的家里吗？

人老了，就希望热热闹闹地和儿孙在一起。

他希望兰黎川能挽留他一下。

但已经走了两步，兰黎川却一声没有吭。

兰瑜心里很难受，可又没有办法，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

是他自己把自己搞得如此的晚景凄凉啊。

算了，自己的罪孽自己受吧。兰瑜这么想着，就在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却听见叶木心喊了一声：“爸，留下吃个饭，这么走了，黎川心里也不好受，给黎川一点面子吧。”

温声软语的，就给了兰瑜一个台阶下。

兰瑜转过身来，感激地望着叶木心，他不傻，他知道，兰黎川并没有要留他的意思。

叶木心温柔地望着兰黎川，但见兰黎川眼中亦是有温柔之色。

她比兰瑜更了解兰黎川，这个男人表面上看去冷峻如千年冰山，事实上，他根本不是冷血的人，虽然恨父亲，但他的父亲已经尝到了自酿的苦酒，他不想再施之于痛苦。

叶木心走过去，扶着兰瑜坐回了沙发。

说着，就去收拾地上的瓷片。

“你别动，我来。”兰黎川已经先一步收拾了。

一声一声的碎瓷片被扫进了簸箕的声音，让兰瑜脸上的惭愧之色深了一层又一层，他双手捂住了脸。

兰黎川和叶木心此刻的态度，比骂他更让他惭愧。

若是小夫妻俩能骂他一顿，他或许能更好受点。

叶木心给兰瑜沏了一杯茶，又端上了水果点心，柔声说：“爸，你先吃点点心，我马上做饭，等下童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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