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冰肌玉骨的模样。
贞白瞧着他,突然间卡了话头。
“舔得满嘴都是。”李怀信搁下杯盏,掏出锦帕,去擦猫嘴边被酒沾湿的毛,他漫不经心擦完,将帕子仍在石桌上,问杵在一边的贞白:“有事么?”
贞白瞧着他绯红的眼尾,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多嘴了一句:“太行道,不是严令禁止,不许饮酒么。”
李怀信逗猫的手顿住:“你连这个都知道?”
规矩早就有,所以外面的人知道并不稀奇,他只是没法解释,自己喝酒是因为有助于睡眠,否则独自待在屋里很容易胡思乱想,哪怕念几十遍清心咒都不顶用。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李怀信就开始怨她。
贞白不知他心中所怨,以为他还在为冯天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在此处借酒消愁,遂答:“略有所闻。”
盘里的栗子凉了,影响口感,李怀信一手撸猫,一手将栗子捡到炉火边沿烤:“要吃么?”他问贞白,将一个个栗子在炉边摆成一圈:“烤栗子。”
贞白瞥一眼,走过去。
怀里的猫忽然拱起背,炸了毛似的,凶神恶煞地冲贞白喵一声,喵完立刻认怂,往李怀信的袖子里藏。
李怀信被它逗得忍俊不禁,笑起来:“它好像怕你。”
猫最有灵性,贞白倏地顿住步子,又岂止是猫怕她,打从出乱葬岗伊始,所有能感知到她阴邪的人畜,都对她退避三舍,即便她把自己镇压封印,极力隐去身上的阴煞气,却仍然,被当作邪祟,或忌惮,或像李怀信这类修行者一样,欲除之。
她自己冷心冷情,可以不介意自己,但是别人介意,最起码当下,这只猫介意。
“不了。”贞白说。
李怀信敛了笑,敏锐地觉察出来了,他把猫按在袖子里,不让其胡乱挣动:“要不要喝两杯?”
未等贞白拒绝,他自顾将另一只空杯斟满:“享誉整个东桃村的桃花酿,应该尝一尝。”他问:“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
“之前喝过么?”
“喝过。”
“醉了么?”
“没有。”贞白补充道:“只是浅酌。”
“那就浅酌罢。”他把酒杯推到桌沿,示意贞白落座。
贞白却没有伸手去端这杯酒:“出门在外,你我总要有个人是清醒的。”
“浅酌罢了。”李怀信觉得她太过谨慎:“又不会过量。”只想喝乏了,能睡个好觉,他伸手去捡栗子,这么一会儿功夫,炉沿边的栗子就烤得滚烫,李怀信倏地缩手,烫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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