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竟对那微末的一点怀有过百年期待,实在是太高看自己。
从前种种功劳苦劳我都未计较过,可不愿让何汐亭出事,便要拿我的命去抵吗
方衍声沉如夜,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等成亲后,就将名字从何家族谱迁出,你不喜欢,就不回去。
三盏小灯被吹灭其二,就着仅剩的那点亮光,何昼月直望向方衍的眼睛,想看到那潭深水最底处。
何昼月:那你呢,方衍,你难道不想救何汐亭吗?
方衍倾身拥上他:你才是我即将成亲的道侣。
想到二人成亲的原因,何昼月轻笑一声:这修真界,挺没意思的。
方衍眸中微沉,按着何昼月的脊背,半强迫地在他唇上落下长长一吻。
何昼月与方衍朝夕相伴的五十年里,是真心将这个人放在了极重要的位置,信任,依赖,计划未来。
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场骗局,仍旧会习惯性沉浸在温暖的湖水里,继而再靠理智挣脱。
可他现在真的有些累了。
下山百年,所求皆虚妄。
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瓶掺了□□的酒水,即将冻死在大雪中的冒险者面前陡然出现温暖木屋。
只此一刻,饮鸩止渴。
最后一盏灯也被吹进来的风雨浇灭。
天地间只余下水声。
何昼月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愿想。
在漫无边际的混沌里,他隐约听见方衍的声音:我们成亲后就像以前一样过,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
半晌后,方衍又问道:昼月的师兄是谁?
何昼月费力地睁开眼,不避不让地与方衍对视:你爱过我吗?
沉默的人换成了方衍。
雨仍在下。
*
处事厅。
闻剑笙还坐在上次来时的位置,就连椅子也是上次的太师椅,烹着热酒听落雨,鸦青色纱绣随风而动,好不自在闲适。
方衍踏进厅内,眼神从那壶浊酒上掠过:你把我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闻剑笙也不看他,兀自满上两杯:方大盟主去的太久,我实在无聊。
方衍抿了一口。
有点烈,说不定何昼月会喜欢。
他道:昼月心情不好,多替他梳理了会儿经脉。
闻剑笙啧啧出声:火灵根在这样凉的夜里梳理经脉,你倒是会哄。
方衍挑眉:若你放弃继续寻人,何至于只能靠热酒。
闻剑笙一噎,说起正事:何汐亭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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