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汐亭苦笑:兄长还真是片刻不愿在我这儿多待。
何昼月:你是想叙旧?
见何昼月无情到这种地步,何汐亭也不再客套:听说父亲曾去找兄长替我换血,兄长拒绝了。
何昼月:妖王已快到仙盟。
何汐亭:若我的病妖王也治不得,兄长可愿帮我?
何昼月漠然道:不会。
何汐亭又笑了两声:兄长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仿佛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都入不了你的眼,唯有盟主一人值得挂怀。
何昼月心道他挂怀的事多了去了,相识百年,何汐亭一点都不了解他。
不过他没必要同何汐亭解释。
你心中厌恶,甚至看不起修真界,只想独自得道成仙,路上最多添一个盟主,哪怕屡次斩妖除邪也都是为了他,但你可知道,盟主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点。何汐亭像是叹息一般,盟主胸怀苍生,兼济天下,你们所追求的完全不同。
何昼月瞥去一眼:若非你处处为修真界的未来着想,四处奔走,疏于修炼,怎会时至今日连丹都结不出?
何汐亭目光有短暂的迷茫,声音飘忽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果我不这么做,连结丹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点迷茫转瞬即逝,何汐亭又恢复了从前的开朗:但你却因我与盟主闹了几次别扭,不是吗?
何昼月放在桌下的手指不经意一蜷,面上却半分不显:百多年前的旧恩,你觉得能撑多久。
原来登天谷的事盟主都告诉你了。何汐亭笑道,兄长,我不求大乘飞升,足够结丹便可,我愿起心魔誓,只要你给我一半的血,待我结丹之后,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原来今日找他,兜了半天圈子,是为这事。
何昼月沉沉望着何汐亭,黑亮的眸子如同冰冷刺骨的深潭:我和方衍如果因为你就会走不下去,那还不如趁早断掉。
世间种种,皆有定数,你我同是。
说罢便站了起来,水蓝色的衣袖扬起道清冷的弧线,与满眼温情的青绿怎么都不肯融上一星半点。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何昼月转身欲走,何汐亭不甘地在他身后喊着。
兄长
兄长!你真的忍心看我去死吗?!
兄长!何昼月!何汐亭在他背后用力拍了下桌子,在钝响声中难得带上几分不加遮掩的怒气,哑声喊道:何昼月!你什么都不懂!
凭着傲人的天资轻而易举凌驾在众生之上,怎会知我等苦难,若你有朝一日金丹崩碎,灵根尽毁,你连我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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