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说,我就想独自待一会儿,想想我们家老爷子,这都不行?
他们听了,都心酸得不行。
到观潮能够谈起丧父之痛的时候,已经回到帝京,处事变得格外跋扈,一次跟他喝酒时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不少次,那是真恨得牙根儿痒痒;可他走了之后,想到的就全是他的好,抓心挠肝地疼,疼完了,心空了一块儿。
那是他能够理解却不能感同身受的伤痛。
观潮与老国公爷之间的情分,必然是复杂至极。
他以为,没有什么伤痛,能胜过亲人消亡,没有哪种感情,能复杂得过孟家父子的情分。
却原来,不是那样的。
让一个不惧生死的男人疼到有苦不能说、只能长久沉默隐忍、再一步步对情绪失去控制的,还有男女之情。
观潮一度到了债多了不愁的地步,如今也已熬出了头。
他呢?
他有时会怀疑,自己余生都要置身在情爱的修罗场,没人超度,不得救赎。
匆匆的脚步声打断原冲思绪,他蹙眉,听出是长兴。
长兴没通禀就走进门来。
原冲蹙眉,刚要发作,长兴已急声说明原委。
原冲听完,全然僵住,似是血液都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神色恍惚地问:“你说什么?孩子?”
“是!”长兴用力点头,“长安已经将宅子里的人看管起来,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原冲面色越来越苍白,额角的青筋跳了起来,语气却轻飘飘的,“把人送到什刹海的别院。”
.
别院中,长安见到眼神暴躁的原冲,匆匆走上前去,“您先别动怒,那孩子……”他凑近些,低语两句。
原冲身形一僵,继而步履如风地走过垂花门,“带我去看。”
长安称是,紧走几步,带他去往内宅。
原冲走进灯火通明的正房厅堂,在罗汉床上落座,又站起身来,困兽一般来回踱步,片刻后,又回身落座。
抱着奶娘的南哥儿、李之澄随着长安进门来。
原冲视线近乎急切地落在南哥儿的小脸儿上。
已经很晚了,这孩子却还没睡,且精气神儿十足,怀里抱着一个小老虎布偶,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奇地环顾室内。
那眉宇……
原冲先是全然窒息了,随即,一颗心狂跳起来。
有那么一刻,他想起身,动不得。他试图抬手,要借扶手起身,手指却轻轻抽搐着。
南哥儿已经看到神色有异的他,却不害怕,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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