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数日,变着法子和林家攀交情、上赶着做无本儿生意的就比比皆是。当然,双亲也没一得势就忘乎所以,眼下只做稳妥的小本生意,只求逐步缓解捉襟见肘的窘境。
太傅要真是凭喜好行事,哪里有他的出头之日?他想报答恩情,亦想跟随在太傅身边,学处事、用人之道。
孟观潮进到外院,回事处的管事跑过来,交给他一份拜帖:“顺天府尹范大人遣管事送来的,人还在等着。”
范从文原在地方上为官,一方疆吏,如何比得过在藏龙卧虎的朝堂占有一席之地,上任后,自然少不得要递拜帖,感激吏部的举荐、太傅的任用。
孟观潮说:“传话给顺天府尹,抓紧把权家帆压下的几桩冤案办妥。见我别用脸,用才干。”
管事忍着笑,称是而去,边走边把三言两语扩充成一套客气委婉地说辞。这已是回事处一个不成文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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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坐在厅堂,淡然望着满脸戚容的窦夫人。她与窦夫人,相识十来年了,原由是窦二小姐钟情观潮,至今未嫁。
权家帆入狱之后,吏部推荐了窦明城、范从文,两人入仕的年头分别是二十七年、二十一年,最终观潮选了范从文。
明眼人都明白原由:顺天府尹掌握帝京诸多要务,能力出色的话,可以参详一些军国大事,给出自己的建议。相反的话,连手头的案子都处理不完,做不了两年就得被新人顶替。
权家帆的罪名不少,但在断案方面是个人才,处理公务一向爽利。罪行迟早要浮出水面,但若不是陷入妻女变相地帮两广总督坑他的局面,出了昏招,从而惹得观潮彻查,应该只是个辞官致仕的结果。
太夫人每每想到权家的事,好笑之余,总是心生警惕:男子在仕途上行差踏错,有时也只需要一个被亲人影响的契机,一个决定做错了,便会颠覆自己和亲人的生涯。
而她与幼微,都是观潮的软肋。她们,绝对不能出差错。
眼前的窦夫人,原本笃定窦明城会成为新一任顺天府尹,却不想,输给了资历短六年的范从文,心里憋屈得不行,找太夫人诉苦来了:
“……且不说资历,只比较科考的名次,我家老爷就比范大人高,在官场上,谁不说他刚正耿直?”
是啊,耿直得在观潮眼里成了愣头青。太夫人腹诽着。
“这种事,我也知道,您只愿意听听,不会理会。”窦夫人停止抱怨,神色哀伤地看着太夫人,“我家老爷十余年待在原地不动,也罢了,眼下,我二女儿已经病入膏肓,原由您也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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