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栖皱眉,在心里叹口气
果真孝顺。
我是在问你的意愿。
这就是我的意愿。
见谢云栖又想说教,徒弟笑嘻嘻地贴了上来,就像昨日睡觉一样自然地环上他的腰:师尊如愿,便是我最大的愿望。
放手,不成体统。
师尊,这样不行。元衡煞有介事,从背后牢牢环住他的腰不说,还整个人贴上了后背,离开东都大半个月,都瘦了。潼关风雪遮蔽千山,也猎不到什么好的,还要师尊这样日日受冻师尊,我寻到了一处不错的地方,咱们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下。
铺垫了这么多,后面这句最是打紧。
十五六岁正是玩心重的年纪,谢云栖倒也理解。
是哪里。
我带师尊去。
徒弟双手结印,推入地下。如一石投湖激起千层波澜,法力迅速往外扩去一圈。没一会儿,他便探到了位置:找到了。
合着你刚问我的时候还没开始找呢。
徒弟将雪裘盖在他身上,确定严丝合缝漏不进风,这才微屈膝将他背上,一跃十里,稳稳落在雪地里。
国师傻眼了,看着面前氤氲的热气发呆。
师尊,极北苦寒,可是温泉极是养人。
大大可不必。
来都来了。
谢云栖头疼了。他觉得徒弟有些过于单纯。
这不是过于单纯,这简直是不谙世事。
阿衡,你已经这么大了。已经不是能和家长共浴的年纪了。
师尊
元衡像是失落极了。
罢了,他也是一片好心,唯恐自己冻到了。他这样拂人家心意显得很是无情。孩子有些缺心眼那也是自己养出来的,怎么能反怪他呢。
阿衡,你想泡的话就泡吧,为师守着你。国师道。
师尊他又嗫嚅了下,拉了拉国师的衣袖,就一次,一次。
都多大了,还这么娇滴滴的。谢云栖恨铁不成钢地横了他一眼,还是动手解了白裘。这个动作一出,国师手指尖还没勾上束带就被徒弟欢喜异常眼疾手快地抢了先:我来帮您。
为师只是废了修为,不是成了残疾,孩子。
脱了白裘,那手又急不可耐地来扯国师的领口,国师都有些懵了,忙地一下扣住那乱动的手,自己又理好了领口:泡脚而已,不必脱衣。
孩子眼里的光熄了些许。
这孩子还是心眼太实了,本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就因为自己一次渡血的恩情,活脱脱把自己定位成了国师的奴仆。
善是真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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