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没有力气起床。
这间公寓里一切摆设如常,清洁人员每天来打扫,衣柜里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搬走,只有他的一些收藏品进了山海城堡,到
底哪里不对?他闭上眼,胸口下三寸的地方好像在漏风,“想回家”的念头如影随形,他却不知道何处才是家。
顾偕将这种疲倦感视为新婚副作用。
也许每一个新婚的男人都有过一段无所适从的时间。
那段时间,他像个虚空中有线提着以维持正常运行的木偶,白天上班听精英组的策略,负责点头同意;下班回家把自己关
进书房,对着电脑发呆,然后疲乏到睁不开眼,再进入那个有着温柔娇妻的卧室中继续浑浑噩噩。
半个月后,朱砂出差归来。
那天他站在落地窗边,看见她的车缓缓开入车道。几分钟后,办公室的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拉开,朱砂逆着光,一步一步朝
他走来,就在那一瞬间,胸膛中煎熬了许久的心脏轰然落地。
就像在无垠宇宙中流浪了许久的旅人,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
当晚,他躺在朱砂的公寓里,空气中弥漫着交合后的腥膻气息,身体上覆盖着粘腻的汗水,但他突然犯懒不想洗澡,就想
这样趴在床上,抓着朱砂的手睡到天荒地老。
朱砂靠在床边,左手被他握在手里,右手指缝间夹着一支烟。
他本想提醒朱砂不要在床上抽烟,可是他实在太困了,没有力气说话了。就在蒙蒙眬眬的睡意间,突然听见朱砂说道:
“顾先生,我要睡觉了。”
他敷衍着嗯了一声。
然而朱砂又道:“顾先生?时间不早了。”
他没有回应。
他真的太累了,以至于朱砂将手从他手心抽出去,他都没有里精力抓住。
直到朱砂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来:“顾先生,直升机快到了。”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边缘锋利的冰块猛然砸向脊梁骨,顾偕陡然惊醒,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已经失去在这张床上过
夜的资格。
然后,他穿着褶皱的衬衫,手里拎着西装外套,在公寓楼门口徘徊了许久。
夜色浓黑,街边商铺流光溢彩,凉风穿过道路两侧的树梢,吹得树叶发出萧索的沙沙声。他抬头向上望去,朱砂家的窗口
关了灯,四面八方的居民楼都亮着灯,却没有一扇窗灯为他而亮。
恍惚间,耳畔响起了他血缘意义上的父亲的声音:
“我知道你接下来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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