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嘎嘎叫了两声。
朱砂坐直了身体,左腿又小幅度地在桌下碰了碰温时良的膝盖。
温时良呼吸顿时一滞,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道:“魏先生放松……”
“我不能让外公失望!”魏廷伟猝然打断温时良,然而他这句话的语气倒不像冲温时良说的,反而像提醒他自己。
朱砂点头,顺口接了一句:“我们知道。”
魏廷伟猛地抬头,惊诧道:“你们知道什么了?!”
一丝凉飕飕的疑惑悄然滑过心头,朱砂略微眯起眼睛。
魏廷伟在她那审度的注视中僵硬地挺着脖子,壮胆一样地睁大了眼睛回望着她,紧接着几秒钟后,他眉梢一抖,别过了视线,目光在虚空中游移不定。
——他在心虚。
朱砂再次环视餐厅大堂,侍应生端着餐盘轻声走动,甜蜜约会的情人在烛光下默默对视,西装革履的男人们眉宇间严肃,似乎在争新一年的合作费用,更远的地方,一对年迈的老夫妻轻轻碰杯,经理端上来为他们庆祝纪念日的蛋糕……
没有人鬼鬼祟祟藏在报纸后,与她的视线不期而遇。
朱砂晃了晃香槟杯,反光的玻璃杯壁上也没有撞上谁的目光。
这种诡异的恐惧感从何而来?真的是她多心了吗?
温时良缓缓开口:“魏先生,您听过贫户与牛的故事吗?”
“哈?”
“有一个美术系教授带着学生们去山村写生,夜晚宿在当地一户村民家中。这是当地最穷的一户人家,全家靠着一头奶牛艰难生活。临走前教授偷偷杀了这头奶牛,学生们不解,问教授为什么要恩将仇报,然而第二年学生们再次来到村庄写生,意外发现……”
“发现这家人失去赖以为生的奶牛,不得不去找了别的出路,然后摆脱了贫困,“灯光斜射而下,映照在魏廷伟的眼镜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蓝航不一样,我们守着的不是奶牛,而是我外公的梦想。”
温时良问:“您觉得老爷子想看到他的梦想把全家都拖进泥潭吗?”
“舟哥会让蓝航起死回生的。”
“那不叫起死回生,那叫负重前行,”温时良淡淡道,“蓝航背负着1200个亿的债务,方先生只有申请破产保护这一条路可走,到那时法院会派监督员盯着你们每一笔交易,监督员是债务人的代表,只要盈利,他可以要求你们做任何事,包括把蓝航低价卖给深蓝。“
“不会吧……”魏廷伟一僵,“那舟哥为什么还要反对你们收购?”
朱砂神情变化莫测,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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