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四岁,体内还有未消化的麻药,站稳尚且吃力,对抗行动力完全的
成年男人相当费劲。
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头被逼到绝路上的野兽,力量再悬殊,也要殊死一搏。
两道翻滚撕扯的影子映上雪白的墙壁,两人扭打到一起,哗啦啦落地灯碎了满地,男人摸到一片玻璃碎片,毫不犹豫地往
顾偕身上刺,顾偕肚子上插着玻璃碎片痛苦地翻过身,手臂一抡,工具台上手术刀、钳、锤叮叮咣咣掉了一地,他摸到了一柄
手术锤,竭尽全力朝男人脖颈一击……砰——
手术室铁门重重被推开,冰冷的走廊玻璃上倒映出顾偕踉跄的身影,鲜血从五指间往下淌,在地面上连成一条血线。
他赤身奔出别墅,朝着后园断崖方向跑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连绵无际的玫瑰随风向后化作模糊的红影,远方天幕被染上透光的鱼肚白,苍穹之下是深蓝的海……顾偕捂着小腹,手上一片黏热,他知道这滚烫黏腻的触感是正在往外掉的肠子。
他要跳下悬崖沉入深海,任由鱼虾钻进他身体啃噬他的内脏,也不能将这颗肾便宜了那个老畜生。
风从荒山腹地而起,席卷广袤树林,穿过山坡掠过海面,吹得树叶沙沙,波涛汹涌,飞向地平线的尽头,那里一轮金红的
圆日正缓缓升起……心跳在海浪声中急剧加快,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
人死之前不是应该有走马灯吗?
为什么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顾偕迷迷糊糊地想,或许因为这短暂的十四年毫无留恋之处吧。
生命尽头,他没有想念的人,也没有怀念的事。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从始至终只有他只有自己而已。
濒死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灵魂脱离了沉重的躯壳,踩在泥土里的每一步都如同飞翔。
全世界安静到极致,一道熠熠生光的白影骤然从玫瑰花丛中跳出来。
顾偕疲惫地眨眨眼,那个美得仿若娃娃的小女孩瞪着惊愕的大眼睛,没哭嚎没惊叫,只愣了一瞬间,便主动上前托起了他
摇摇欲坠的身体。——上天注定,命不该绝。
别墅的手术室亮起了红灯,顾翰儒准时躺上了手术台。
片刻之前,顾翰儒望着手术室的一片狼藉,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想和那个……那个谁说说说……两句话。”
医护人员蹲在次子身边,检查生命体征。
次子左侧太阳穴中插着一柄手术刀,双眼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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