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决定,脑子里还能复习当天的知识点。
一个人,独来独往,幸甚至哉。
朱砂慢慢抿了一口白葡萄酒,强行压下喉咙里泛起的怒火。
——她可以一个人吃饭、一个走路、一个人生活,但并不能容忍有人故意浪费她时间。
——又是这样,又让她等。
——但幸好,她不会再对顾偕怀有什么期待了,哪怕他不来,她一个人也很好。
那年卢南暴动,她左臂中了两枪,相比于脏器受伤,这两枪已经是极端幸运,何况子弹只是射进肌肉组织,没有落进腋窝与肩膀附近的动脉上。
至少命保住了。被抬上救护车时,朱砂这么想。
但随即,她错了。
因为子弹头发生了空腔效应——挤压人体组织造成撕裂。
简单来说就是子弹在肉里爆炸了,子弹碎片进入血管,随着血流运动,如果流向静脉,血管越走越细,造成静脉堵塞,供血组织缺血性坏死,整条胳膊
就得截掉。
如果流向动脉,血管越走越粗,造成动脉堵塞,最后流向心脏,丧命只是时间问题。
那一瞬间,朱砂忽然想起了生她的那个男人,他坐在破旧的小医院里,望着满是尘埃的窗玻璃,平静地说,截吧,不要了。
那个男人拿不出四千圆,勉强借了四百圆截掉两根手指。
朱砂愿意花四百个亿保住这条胳膊,可失血、感染,再加上空腔效应,这条胳膊在卢南这种医疗条件下能不能保住,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在漆黑暴雨的森林里撒疯似的狂奔那么久,最终还是要和生她的那个男人沦落到相同下场。
朱砂躺在简陋的手术床上,明晃晃的光灯刺进眼底,她仿佛看见了命运站在她身旁,低声说,别跑了,别跑了,你反抗不了,你注定要困死在这里。
截掉那个男人手指的不是刀而是穷。
讽刺的是,朱砂腰缠万贯,依然要被卢南的穷截掉胳膊。
考虑到肌肉动脉和弹性动脉的情况复杂,子弹碎片不一定堵在哪理,万一运气好堵在脑子里,死得倒痛快了。
进手术室前,护士将手机放到她耳边,那时候她还是太年轻了,一听见顾偕声音,她竟然瞬间红了眼眶。
顾偕说他会尽快过来,不论怎样结果怎样,先把碎片取出来。他低声哄她好好睡一觉,等她醒来就会看见他,但不要睡得太久,一定、一定要醒过来。
朱砂足够幸运保住了这条命,也保住了这条胳膊
但是她从麻药劲中晕晕乎乎醒来时,顾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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