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天台公寓里一开灯,极简风格的装修便显示出冷冰冰的气息。
催乳师支起小白板,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对硅胶乳房、几根记号笔和几瓶装着按摩油的瓶瓶罐罐。
朱砂穿着浴袍,双臂抱着肩膀,靠在卫生间门框上,一脸生无可恋。而洗手台前,顾偕正往手里挤第二遍洗手液,朱砂不得不再次重复一遍:
“我激素有点紊乱,胸又胀又疼,小白就给我安排了这个……这个,人家是正经的月子中心,正经的按摩师,正经的……教学服务,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顾偕置若罔闻,冷着一张脸,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水。
水流哗哗作响,轻微的瓶瓶罐罐碰撞声从客厅中传来,隐约能听见按摩师正在做准备工作。
朱砂回头望了一眼客厅,旋即无奈地走进卫生间,压低声音:“我这就让他走,行了吧……”
顾偕抽了几张面巾纸擦手,转过身来,幽幽道:“然后等我不在的时候让他直接动手揉你奶?”
朱砂:…………
她背靠着洗手间墙壁,用两根手指撑开隐隐作痛的眉心。
今天早晨四点钟起床与柏林办事处开视频会议,五点半盯着欧洲市场的交易,七点钟开始做心理咨询。上班途中偶然遇到“终结者”拯救车祸伤者,机械手臂顿时成为热点新闻,她带着精英组不得不从问题债券带来的焦头烂额中暂时分神给多莉生物。
然后中午又在尹铎那儿拿了张法院传票,下午见到了疯狂科学家,本以为这是唯一一个会支持她的人,没成想怪人竟然和大家一样笃定“骨外骼”不可能成功。
她当然知道伟大英明的顾先生不惜劳烦自己的太太也要帮她把简行康请来,是在向她示弱、向她低头、向她求和。但伟大英明的顾先生为什么不懂她不稀罕这个人情。
呵,不过含混应付了鹿微微两句,恰好让当事人当场抓包了。气得“吕洞宾”打上门来质问她为什么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还差点在停车场再表演一场花式强暴。
最荒诞的是,就在战火一触即发时,尼日利亚政府竟然宣布货币贬值了,问题债券瞬间从一文不值的垃圾变成抢手货。
这大半个月来的委屈再也没有了合适的理由。
再抱怨下去就是不懂事、不识相、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毕竟最先破坏游戏规则的人是她,不是顾偕。
敢因私人感情和指挥官赌气,拒绝听从作战计划,换成名利场中的其他上位者,早已将她扫地出门了。
朱砂无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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