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闻声抬眸,朝裴夕舟笑道。他一袭官袍,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却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随手指了指空着的椅子,示意裴夕舟坐下,然后?缓着语调悠悠地道:“你?知道国师意味着什么?吗?”
中年男子看了坐正的裴夕舟一眼,待瞧清他蹙眉的模样,忽然笑了一声:“两百年之前?,大乾第一代国师横空出世。自此,国师对于百姓,就仿若凭空创造了一个信仰,用万千颂语捧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灵。”
中年男子嘴角上扬,长叹一声。
“你?肯定要说,自己看到的情形并非如此。咱们大乾如今的国师从未自恃身份,所言所行堪称君子。”
他负着手来回走了两步,顿下来道:“多年前?,我曾同他说过国师与神灵之论。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中年男子将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裴夕舟身上,而后?闭上了双眼,回忆道:“他说,我自然不是?神灵,但我会尽己所能,行君子之事,不负你?们所望。”
“可究竟负不负,还不是?由他评说。”
说完此言,中年男子突然转了弯,朝昏暗的内殿走去。
站在内殿门前?,在明灭的分界线上,他背对着裴夕舟,望着只有些微火光透出的内殿,低笑道:“曾经刎颈之交啊。”
左手已紧紧握成了拳头,中年男子死死遏制住指尖的颤抖,伸出右手指向亮处。
那儿烧着炭火,在这寂静无声的雪夜哔啵作响。
“你?是?君子!”
“我逆道乱常!”
裴夕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片刻,才缓缓问道:“您等我前?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演这一出吗?”
中年男子手指一颤。
他缓缓转过身,眸色恢复了平静。
“如今谁占了上风还难定论。但既然不愿再生事端……你?可以提前?来接国师的位子。”
中年男子染着风霜的眉间仿佛要聚起风暴,视线冷寒如冰。半晌,他笑了笑,望着裴夕舟,语调升高,却仿佛不是?在对他说话:“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让不让步早就由不得您了。”裴夕舟看着他一脸淡然仿佛尽在掌握的样子,平静道,“这是?那位给出的结果。”
中年男子一口气堵在胸前?,快步走向裴夕舟,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低声道:“……过慧易夭,贤侄这般聪敏,便?不怕折寿?”
裴夕舟原是?受了伤的,体内真气也一直在失控的边缘,适才为了不让云亭担忧,并未表露出来。此刻被中年男子揪起衣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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