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秦煊中途意外醒来,等旁人来发现他们时,大抵又会是一桩影史悬案。
镇定剂残留的药效与大量失血让秦煊浑身无力,他还是无法坐视别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强撑着用毛巾给自己和对方包扎伤口,像鬼一样狼狈地爬出浴室,想找床头柜子里备用的手机叫救护车。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最后那短短的一步,就如同生死之间的天堑。
秦煊忽然有些自嘲地想,或许这真的是他的报应,是他罪有应得。
只是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他对乔泽……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
过去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幕幕划过,临到头来,他最怀念的竟是那个夏夜里,古镇的小桥流水旁,绽放的小束璀璨花火中,浅尝辄止的颊边吻。
他骗乔泽的一见钟情,居然真的骗到了自己。
秦煊模糊地笑起来,慢慢放下朝柜子伸出的手,却陡然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老师?你在家吗?”
是乔泽,真的是乔泽!
乔泽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楼下传来,秦煊不知又从哪里得来了一丝力气,猛地伸手一推,将床头矮柜上的花瓶碰得倒下来,瓷片碎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巨大声响……
秦煊再醒来是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缝合好的伤口还有隐隐的阵痛,提醒着他自己尚在人间。
一睁眼便看见守在床边的乔泽,犯困的小狗脑袋一点一点,头顶翘起的一撮卷毛也跟着一颤一颤,而后一下子惊醒。
“秦老师,你醒啦!”
乔泽惺忪的眼眸里蒙了层水雾,眼神却仍亮晶晶的,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秦煊深深地望进乔泽眼底,张了张嘴,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沙哑地问:“……他呢?”
乔泽知道他问的是谁,一边揉眼睛,一边十分庆幸地说:“还好救护车来得及时,人抢救回来了,但还没醒,在icu躺着呢。”
“秦老师,你差点把我吓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乔泽把眼眶揉得微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脸上明显还有些后怕的神情,看秦煊嘴唇干裂,又起身去倒了杯温水。
秦煊就着乔泽的手喝了几口水,默然许久,终于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能搞成那个样子?
乔泽当然不会信这种说辞,但既然秦煊不想说,他也无意继续追问。
他颇为体贴地给对方擦了擦微湿的嘴角,按下床头的传呼铃呼唤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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