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屋,把门关得死死的。
只听我爸和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一直在争吵,我爸的底气越来越不足,最后真的撑不住了,重重地叹了口气:“两块就两块。”
两块。
我爸收购价是六块,酒厂收购价是两块。每斤赔四块钱,四吨,就是八千斤,赔进去三万多。我爸好不容易攒的钱,一把空了。
我忽然很想杀了电话那边的那个人。
下午酒厂的人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白矮胖子,是经理什么的,另外一个是卡车司机。
我爸自己雇人装车。等装车的人来了,我爸带人把甸枣装进酒桶里,直接上秤称。白胖子经理拦住了:“货到厂子里再称,以那个数为准。”
我爸一愣。矮胖子经理递了一支烟过来,什么都没说。
我爸看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出去,和经理争辩了一会儿,然后垂头丧气地回来。
酒桶摞三层,第二层酒桶刚摞上去,下面那层甸果浆液顺着桶边儿流了出来。第二层摞完,最下一层酒桶的浆液顺着车斗缝隙滴到了地上。我回家拿了两个小铝盆去接,很快接完了一盆,给重新倒在新的酒桶里。
我爸把我的手按住了,跟我说:“回家学习去。”
我说:“下午我就回学校了,两点的车。这还剩一个小时……”
“回家学习去。”我爸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把最后一盆甸果浆液倒进酒桶,便回屋了,一直不敢回头。
我根本看不进去书,只是感到一种级强烈的空虚感。
“哥……”金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边出现,穿的是我给她的校服。
“滚!”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吼了她一嗓子。
金香吓得浑身一激灵,吓呆住了,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我想马上安慰她,可是我看到院子里,我爸的眼神看向我,好像一把刀子。
我便转头不看金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无声无息地走了。我赶紧趴在窗台朝院子里看,什么都没有。
桌子上却留了一个带松紧带的灰色小兜。我想起来了,我爸每个月都给我生活费,我怕丢钱,就把这些钱用这个小兜贴身戴在身上,小兜上的松紧带刚好可以系在腰上。而这个小兜,就是金香给我做的。前几天,这个小兜有些坏了,我又让金香给我修补了一下。她刚才修好了,才找机会给我送来。
唉……我刚才道歉就好了……
在家里发了半个小时的呆,我带着行李出门,看见车已经装好了,甸果浆汁流了一地,仿佛一滩黑血。我跟我爸说:“爸,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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