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湛探究地望向龚纾,她好整以暇品茶看题本,并不正眼瞧他。
于是太傅大人像变戏法似的,从宽袖中取出一根插着石榴花的柳叶环,轻轻放到太后脑袋上。
“?”
龚纾终于转过头来,与僭越的人无声对视,微微抿唇,眼神有点不解,又有点生气。
“上巳节有折柳辟邪之习,微臣特意在宫外折采柳条,为太后编了柳叶环,石榴花是给女儿家祈福之物,望太后娘娘无病无灾,平安康泰。”
“哼!太傅自个儿怎么不戴?”
“臣是朝廷命官,衣冠皆有规制,岂可随意佩戴花花草草,有伤体统。”
讨厌!讨厌!
龚纾不想与有三寸不烂之舌的文官干嘴仗,摸了摸头上的柳条,到底没取下来,她拿出一封密揭,丢给温湛。
“你自己看,此事是否属实?”
密揭是大臣越过内阁科廊,直接送到皇帝手里的密信,除了写的人与当权者,理论上不会给第三人看到,温湛打开浏览,噫,原来有人找太后告黑状,偷偷参他。
“咳咳,若娘娘问有无此事,那确实有,至于是否属实……微臣只能说,有真有假,并不尽实。”
“也就是说,案子是真的,宣平县主遭丈夫陈某殴打至流产确有其事。本宫只问一件,太傅既非刑官,缘何插手顺天府断案量刑?”
“因为判得过轻了。”
“此揭中所述,陈某夫妻相争,失手打伤妻子,依《刑律》凡斗殴堕人胎者,杖八十,徒二年,其夫殴妻,减凡人二等,杖八十,陈某事后自首,再减一等,杖六十,有理有据,怎么轻了?”
“娘娘……宣平县主已于昨日亡故了。县主是皇亲,此案当以殴杀皇亲论罪,而非普通夫妻互殴。”
龚纾面上闪过一丝讶色,托着下巴沉吟不语。
这桩案子有犯人的招供,事实清晰,温湛纠结的点在判罚依据上,这可不是她能说得出子丑寅卯的东西,训赵琳显法盲时头头是道的太后,自己只知道杀人偿命,什么法什么律都没读过。
而她质疑温湛的真正原因,则在另一份密揭上,她没有给他看。
里面写着宣平县主的生母大长公主在案发后,去过温府拜托温湛帮忙,且言之凿凿,此二人于多年前就有往来,长公主曾不止一次私下与温湛会面,哪怕他被罢官赶出当时的温府流落在外之时,她也千方百计纡尊降贵去找过他。
反正意思就是这两人不清不楚,有私情,温湛为了老相好,徇私枉法,利用阁臣的职权,擅自干预顺天府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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