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整个白天她都没说话。她把盒子塞到老公的怀里,又坐在了门口的桌子前面。她以前从没注意过老公嘿嘿的笑声竟然那么蠢。
到了晚上,躺到床上,她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能举报我?她说。
他放下手机,看着她: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担心你才找专业的人来看一下的
可那是举报电话呀。她说。
他们之前也打过一次那个电话。那个在超市门口撒泼的人不仅发烧,还咳嗽。他们给他讲规定,他却说他们狗眼看人低。他们拿出两个萝卜给他,不要他的钱让他离开。他把萝卜摔地稀烂。他说今天就是要逛超市,他把手机伸到她的脸上说老子有钱,她没看到手机里的钱只看到了他指甲缝里的黑泥。
她让老公拨打了贴在墙上的举报电话。防疫站的白衣人也治不了他,叫来了警察。那个人摘掉口罩破口大骂,四个人把他按在地上,擦破了脸皮。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被举报。他看着缩进被窝里的老公,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笑着说:快睡吧别乱想了,好在没事,只是个鸡蛋。
她在心里想,是呀只是个鸡蛋。她关了灯,背对着老公的背,她又闻到了那股从人身体的角落里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儿。不知道是老公身上的,还是自己身上的。
颜色
他移动着鼠标把这段话读出来。
“吃饱之后我发现身体里依然有饥饿在伸手,像挠不到的痒。一个月的欠缺无法一次性补回来。每打一次饱嗝都会有食物翻涌上来。我还是无法停止往嘴里送花生米。”
这是城市文学吗?他说,我们只发先锋的城市文学。
这就是呀,可能不先锋,城市却是实打实的呀。
他笑了笑说,饥饿?城市流浪汉吗?
不是的呀,也可以说是,就是有这样一群人呀。
这是特例,没有什么现实意义。再说了饥饿之类的已经被老作家写尽了。
我缺钱,急于拿到一笔稿费维持生活,可又觉得他说的对,我的颜色忽然变淡了,像被人揭掉了一层。
我头上出着汗,依然坚持说。可是不一样呀。我写的是租客,你看下面的。我俯下身子夺过他的鼠标指着屏幕上的一段话读出来:
“他在我门口站了很久才敲门,他开自己的门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两个人都屏住呼吸。他想借三十块钱。我没有,都是从年前都没上班了。就算有也不会借给他,我讨厌偷偷摸摸的人,我几乎不认识他,可他的态度却像我不借他钱就是坏人一样。”
出租屋不是城市吗?非要朝九晚五那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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