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君留的可不是一小撇山羊胡,而是极不清爽的浓密长髯,每每沈长青见了都特别想替他烧掉半把。
自那之后,他对外便道自己不喜甜食,实则是怕动摇根基。
昨日沈长青为了周粥冒险将整块甜腻的酥饼尽数吃下后,便匆匆回殿运功,想将体内的糖分强逼出来,缓解不适,但收效有限,元神兀自激荡不已,很快神志就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周遭陷入一片混沌……
要让一个凡人自个儿猜透其中原委,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昏睡之前,沈长青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担忧,担忧周粥若寻来发现了,命寻常太医医不醒自己,会否着急忧心,不知所措。
可当他睁眼,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睡在龙榻上,看着对面而卧的周粥带着满足笑意的睡颜时,一种被轻忽的刺痛让沈长青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周粥并不在意他的异常,并不担心他的昏迷不醒,她只念着自己的欢愉,只是需要一个能开胃会术法,但又能任由其摆布的侍君,是谁都无所谓……
不愿再往下细想,沈长青盘膝入定,摒弃一切杂念,运气疗伤。这一入定就到了日影偏斜,他试着调息了一个周天,经脉却仍感滞涩不畅,真元难以迅速凝聚,不由摇头一叹此番元神受创颇为严重,凡间又不比天庭,浊气重于清气,不利调养,只怕这暗伤得拖上许久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沈长青起身坐到桌边,右掌漫不经心地在虚空中一握,手中便多了一卷书,上边写着“毒经”二字。大约是从纳君典礼之后养成的习惯,他修行之余,便会从太医院取些和花草药石有关的医术翻阅,打发时间。
可这书卷才翻开,沈长青便听见门外伺候着的太监和来换班的那个窃窃私语了起来。
“喂,老何,你听说了吗?今日朝会上,户部又重提了侍君采选的事儿,陛下这次居然允准了——这下后宫里又能热闹上一阵了。”
原本守门的太监显然资历更老些,看得长远,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道:“你还有心思看主子们的热闹?你也不想想是为什么?咱家这位侍君今早可是刚被陛下从寝殿赶出来啊!转眼新人就要变旧人了,万一就此彻底失宠了,咱们也得为自己找条后路啊……”
“不会吧?”来换班的小太监嘀咕,“那沈侍君对陛下不敬,惹她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回不一样。这大晚上的又没旁的事儿,你说还有什么能惹得陛下如此恼火,大清早就把人赶下榻去?”太监老何的语气突然猥琐。
小太监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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