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祝虽然没听完全,但不妨碍他理解宗策的意思。
“是吧?想想要是这边打这仗呢,后面一帮安坐庙堂的老爷们大言不惭地说这种风凉话,那滋味绝对比万箭穿心还难受呢。”
宗策抬起头。
“陛下似乎很了解我们这些人。”
“也不算了解,只是换位思考了一下,”殷祝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干爹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对方,“那个,宗爱卿,朕跟你商量个事呗。”
宗策当即放下手上的活计,正色道:“陛下何至于此?若有需要,直接吩咐策便是了。”
“吩咐谈不上,”殷祝心道他干爹果然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很老派的忠君臣子,他俩都这么熟了居然还这么客客气气的,“朕只需要你帮个小忙——”
他把自己画好的素描图和炭笔一并递到他干爹面前,眼睛亮闪闪地说:“能不能给朕签个名字?喏,就在这边,右下角。”
宗策不解:“这是何意?”
虽然嘴上说着,但他还是接过了炭笔,打量了一眼,有些生疏地捏这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后宗策才发现,这图上画的似乎是自己。
“这是陛下所画?”他微微睁大眼睛。
指尖抚摸过炭笔勾勒的痕迹,宗策不禁出神思考,究竟是怎样细致入神的观察,才能像这样,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人的神韵?
他少时也学过一些画,只是不精。
但宗策自问,就连自己也做不到如此生动细致的描摹。
“是啊,”殷祝得意道,“不错吧?”
耶,他干爹的亲笔签名到手了!
他喜滋滋地把手递出去,准备拿回来好好欣赏,等欣赏完了就压在床底下镇邪。
但宗策只是盯着那张图,半晌,竟小心翼翼地将它揣进了怀里。
“喂!”殷祝不乐意了,“这是朕的画!不问自取是为贼!”
宗策嗯了一声,任他磨破嘴皮子,就是不肯把画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