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祝笑了一声:“行了,他没叫你提桶。有你们将军的消息吗?”
陈河摇摇头。
殷祝微微蹙眉。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在街道上看到了不少横陈的尸体。
有禁军打扮的,也有宗策手下士卒的。
从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一场恶战。
唯一庆幸的是,新都的百姓们大概是知道发生了大事,都躲在家里不肯出门,叛军也顾不上他们,因此基本没有什么误伤。
亲眼目睹了晖城之战血肉横飞的场景,殷祝曾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战争的伤亡了。
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对外战争,和这种毫无意义的自相残杀完全不同。
他脚下蹚过的是大夏人的血。
这里死去的每一个人,都是大夏的子民。
殷祝在宫门前停下脚步。
他望着朱红宫墙上四溅的鲜血,还有门内数不清的尸体和火把燃烧的余烬,转身看向身后。
大臣们随着他一起立于宫门外。
以唐颂为首,人人脸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麻木神情——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或许还在想着,该怎么才能与这起事件摆脱关系。
而像宋千帆那样,会在注视着这一幕幕惨状时,脸上稍稍露出一丝不忍的,少之又少。
“陛下小心!”
赵二突然神色凌冽地挡在了殷祝前方,但原因是一支箭矢从远处飞来,钉在了离殷祝还有一段距离的树干上。
所有人的心都抖了一下。
殷祝猛地抬头。
射箭那人却只在宫室的窗前一晃而过,便不见了身影。
唐颂忍不住道:“陛下不宜亲身犯险,不如先派人进宫除贼,待祁王束手就擒后,再……”
“束手就擒?”殷祝打断他,“祁王既然敢反,他就肯定有所依仗。你以为,朕为什么要带你们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