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出征前,他冒雪去无相寺,所求的,无非是首战告捷,以及……
他的指尖动了动。
手掌上的隐痛仿佛从未褪去。
“当局者迷啊,”军医摇头,“不管怎么说,陛下的话我带到了,马革裹尸也好,终老地方也罢,将军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三日后便安坐在此吧。”
“老夫看出来了,陛下待你,嘴硬心软,即使你真的抗旨,应该也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
“但是将军,老夫得提醒你一声:莫说是圣恩,就连凡人之心,也是朝夕瞬变。若是真的在意,还是要珍惜时光情谊,自古美人如名将……”
他没有说完。
但那未竟之言,在场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一次,宗策沉默了许久。
“策自以为,隐藏得还算不错,”他扯了扯嘴角,“有这么明显么?”
军医丢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老夫离开时,看到那个小子,是叫青琅对吧?一直站在门外候着,还冲老夫笑了笑,”他瞥了宗策一眼,“将军不是还想趁着这次大胜,乘胜追击吗?怎么还没一个唱戏的明事理。”
宗策眉心一跳。
“好好考虑吧,老夫言尽于此。”
军医离开了。
临走前还按照殷祝的吩咐,盯着宗策喝了一大碗苦药。
宗策眼也不眨地喝完了。
舌尖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苦涩味道,他却像是恍然未觉。
视线眺望着窗外枝头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宗策下颌线绷紧,耳畔一直回荡着昨晚意乱情迷时,那人带着泣音、支离破碎的混乱梦呓。
从他们第一次肌肤相贴起,他就反反复复地说过一句话——
“我不是他。”
他是谁?
一开始,宗策以为这只是那人的胡言乱语。
可当昨晚再次听到这句话时,他动摇了。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这样说来,他宗策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