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出错。
医生做手术牵扯一条人命,指挥官做决策牵扯几十上百条人命。
雨后有不知名花草的香味,嗅觉触角无止境延伸。
压力变成习惯有一个过程,温静思会和他一样,变得游刃有余。
院子里果树一棵绿过一棵,长出来是什么要几年后了。待在这里非常好,人迹罕至,他决定在这里度过自己剩下的每一个易感期,直到某一刻枪响,他死去。
火星明灭。
远处原野寂静。
赫琮山碾灭了那根烟,烟蒂浸没在雨水中,接触后产生一道灰雾,从他指间缠过了,像一道银色的指环。
冷风吹拂。
那道指环连接之处跟随心脏,带来极度的欢愉,和同等程度的隐秘痛苦。
总之,是要死的。
赫琮山抵了抵犬齿,想起地下一整面墙的宝石。
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不缺这一项。他起身,决定一试。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红的,蓝的,黑的,还是白的。
琳琅珠宝。
空气一度沉默。
瞿清雨躺倒回去,盯着天花板上灯看了半天。
“随便。”
他面无表情盯着那把枪看了半天,磨了下后槽牙,又转过脸,说:“消毒。”
“等你易感期结束我要杀了你。”
瞿清雨毫无起伏地说。
赫琮山低低笑了起来。
后背都是冷汗,瞿清雨眉心一直跳。他真是受不了,在alpha后背重重咬了口,牙印带着血丝。
“等你易感期结束……”他疼得额头青筋直跳,高负荷运动和疼痛导致他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晕了过去,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alpha反复来回亲他,低声:“我等着。”
赫琮山也就片刻理智,易感期的alpha毫无理智可言,记得跟他打两针葡萄糖都是谢天谢地。
……
第七天的早晨。
太阳光照从果树头顶斜射进来,这和另外六天的上午相当不一样,有红茶和烤饼干的香气,四周清爽。
赫琮山单膝跪在床沿。
冰冷枪支抵在他额头,瞿清雨略微放低手,黑洞枪口随之下移。抬起枪花光他全身所有的力气,他嗓子干到说不出话,沙哑得厉害。
“如果我想要从这间卧室出去,你会放我走吗?如果我不想开枪,也要从这里走出去,赫琮山。”
他说话吃力,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赫琮山听见有什么溃败坍塌的剧烈声响,每一块瓦片都啷当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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