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但他总归是有生命的、鲜活的。
燕飞光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低垂的眼眸注视着沈曼云不断颤抖的手。
但在她手指触到血针的那一刹那,她的指尖坚定万分,不容许丝毫偏移。
这是沈曼云治过最难缠的伤,比上次给阿烈接上断肢还要困难。
燕飞光是修炼者,身体的构造比身为低阶修炼者的阿烈要复杂百倍,光是要理清他的血肉脉络就要花费很多心力。
而且燕飞光的身体外部完全是人类的躯体——这也是上次他割血给星阑时能用人类伤药止血的原因。
他的肌肉紧实,沈曼云要花费全身力气才能将豁开的伤口重新合上。
沈曼云半蹲在原地,两边膝盖奋力夹着燕飞光的肩背,这才让他的伤口合在一起。
保持这样怪异的姿势,她手中血针落下,一点一点缝合他的伤口,每一步都小心万分。
燕飞光的胸膛微微上下起伏,他显然是很疼,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失去意识。
沈曼云的动作尽量放轻,她的眼睫低垂,伤口处的鲜血刺目,将她的双眼晃得发疼。
许久,她的手指勾着血针,将燕飞光身上最后一处属于魂族部分的血**合。
现在,燕飞光最重的伤已经被处理完毕,只剩下外层一长条细细的豁口,还在不住淌血。
沈曼云对燕飞光人类部分的伤束手无策,她想要扶燕飞光去医馆,但忙了一夜,她已经精疲力竭。
身子一软,她栽倒在燕飞光的身上,脑袋枕着他的胸膛,累晕过去。
此时已是下半夜,天上无光,只有院里燃着的灯火幽幽。
燕飞光半倚在廊下,他也无法站起,只能任由沈曼云靠在他的身上。
许久,他的左手动了动,抬了起来,他的指尖触到沈曼云搭在他颈后的手。
燕飞光似乎想要将沈曼云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下来。
但昏迷中的沈曼云在碰到他指尖后,仿佛是想要抓住什么依靠,手指屈起,竟将他的手勾住了。
她的手指勾得不算紧,但燕飞光没有松,他纤密的长睫垂下,就这么睡了过去。
沈曼云并不算是做了梦,她只是回忆起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不过是他们工厂里生产的一批布料出了问题。
其中一段布料上的纹样出了错,想来是哪一位同事走神做错了。
沈曼云没有绣错花,她的出品一向完美。
但她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她总是担心自己在未来某一天也会犯类似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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