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恭恭敬敬叫伯父的时候,央宗扬不知道他到底是如面上一样尊重,还是天衣无缝地敷衍。
他对绝大多数人的态度并无二致,即便是餐厅服务生,家里的佣人,他一样是这样的得体面容。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央宗扬想,或许是在看到他和央仪待在一起时会露出常人般的表情,没那么紧绷,精神和他的姿态一样松弛从容。那会儿他便想,原来当初那个少年也会有卸下防备的一刻。
孟家水很深,背后依然复杂。
可是央宗扬想,他总要放手,让两个年轻人去试一试。有个被宠坏了的要骄纵,还有个缜密的替她善后。
谁说豪门一定深似海呢。
或许有人会去把海填平。
央宗扬回望,看到新人携手并肩,身后小小的花童托着小脸蹲在一旁,正数新娘子拖尾上的漂亮宝石。
耳边传来朗朗誓言,在一片欢呼声中,男人掀开头纱吻了下去。
像小时坐在沙发上,电视放到亲吻镜头条件反射会偏开头一样,央宗扬抹了下眼睛,望向不远处的海。
海面碎金浮跃,一派祥和。
***
晚上九点多,烦人的一群终于散了。
要不是新郎官笑容越来越淡,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如沐春风之意,恐怕这些年轻好友还要再闹腾一会。
最终卡着点结束了party。
无边泳池波光粼粼,波纹似的水光反射到玻璃墙面上,将房间的墙壁也装饰了流动的光。
一楼杯盘狼藉,佣人尚未来得及整理。
宾客走后,这里骤然冷寂,只有楼道口可以听到楼上敞开的主卧大门后,隐隐传来水声流动。
主纱之后又是一套月白色的晚礼服,缎面材质,很衬肌肤。央仪拉开腰侧的隐形拉链,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恰好过道上脚步声渐近,她往外探了下脑袋,看到孟鹤鸣一手高脚杯,一手瓷碗走了进来。
她用散开的礼服勉勉强强遮住自己,笑:“这是什么搭配,中西结合?”
“楼下太乱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杯子。”他收回视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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