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是远,二十年也是,十年也是……乃至于明日也是。
“……那农夫说,过好今日便是一日,至于明日,远着呢!
我仔细一想不对,便说,明日一晃眼就到了。
农夫说,一晃眼?后生娃,老夫活了四十余年,仔细一想,也就是一晃眼的光景就过了,你说这明日,老夫觉着……就如同那四十余年,都是一晃眼光景。
既然都是一晃眼,那哪来的远近哟!
再说了,既然是天命,那老天如何安排,难道咱们还能逆天不成?听着就是。
那句话叫做什么?这天下都是皇帝老子的,皇帝老子说什么来着……什么天下,什么臣子的……”
嘉靖帝得知陈耀拦截辎重的事儿后,一脚踹在案几上,脚趾受伤,站久了难受。黄锦知机送上矮凳,嘉靖帝坐下,单手靠在门后,眸色温和的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吧?”
“是。”裕王在门外点头,“我便说,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农夫说,是呢!正是这话,那叫做什么……听皇帝老子的。”
皇帝老子这个称呼有些粗俗,却满满都是敬畏心。嘉靖帝不禁莞尔,“茶水呢?”
张童来了,给门外的裕王送上茶水。
裕王接过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那农夫说,咱们听皇帝老子的,皇帝老子听老天爷的。这叫做什么……臣服。
对嘞!就是臣服。皇帝老子让咱们干啥,咱们难道还敢不干?
别说皇帝老子,那些官吏让咱们去死,咱们也只能去死呢!
哎!戏文里也说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便是臣服。
娃子,咱们连地方官吏都争不过,哪还能和老天爷争呢?
别糊涂了,真有什么天意,臣服就是,让干啥就干啥。”
裕王的声音很平,却能听到些蕴意,黄锦看了道爷一眼,道爷左手手肘顶在门后,左手托腮,仿佛在出神。
“我听了便不解,问,我曾听贤人说过,天行健……就是当努力活着,什么都去臣服,那岂不是听天由命?
那农人哈哈大笑,说,老夫活了四十余年,见到那些死在娘胎中的,没见过天日。见过那些夭折的,就吃了几天奶。也见过那些十余岁就死的,也见过活到八十多还活蹦乱跳的,娃子,你说谁好?”
“我便说,自然是八十多的好。
农人说,那十多岁就去的年轻人,吃穿用度都是寻常,也不曾做什么恶,也不曾吃错什么东西,就是突然病了,随后便去了。
那个活到八十多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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