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想,“高人指点”,说的是于派的师父,这个没有疑问。“贵人相助”,这个“贵人”指的是谁?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楼先生。那么自身努力呢?她已经努力到了现在这个地方,但似乎还是不够,她应该怎样去做呢?
余飞坐在言佩珊的墓边,身边“砰”地又砸下一朵木棉花。火红的木棉花铺了一地,但和小时候一样,仍没有一朵木棉花砸到她头上。
余飞说:“妈,你是在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吗?现在那个叫厉少言的是在追我,但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我好像练老生练太多,现在都不分泌雌性激素了。我性冷淡,我对谁都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种时候她会想起白翡丽。
她想白翡丽并不曾经历过一无所有,她现在对《鼎盛春秋》的狂热,这种目中无它的孤注一掷,他又如何能理解呢?
她要离开鸠白工作室,他只给她两个字:滚吧。
好,那她就滚。
她觉得自己开始有些明白《金刚经》中那句偈的意思:
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
清明节后,余飞回到北京。
她开始进入一个漫长的瓶颈期。
之前快速的提高,是技术层面的提高。南怀明说她差的那些东西,却是听不见摸不着更无法指明的。她反复和师父探讨,自己揣摩思考,却始终参悟不透,更不用说去提高了。
接下来的四个月,她几乎毫无进展。
她焦灼、烦恼、狂躁、低落、沮丧,眼看着南怀明说的一年之期已经过去三分之一,她几乎都要发疯。
师父说她把自己逼得太紧,太过功利,让她自己先放松下来,多做点别的事情,或许能换换脑子。
厉少言知道余飞恐高,带她去游乐园坐云霄飞车,想故意刺激刺激她,说不定能吓得抱紧他。
坐完云霄飞车下来,余飞若无其事,她说,厉少言你打错算盘了,我恐高也只对三层楼以上的高度恐高,二楼我都能爬,一个云霄飞车算什么?
厉少言也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他说,行,那咱们去太阳神车。
太阳神车是个大摆锤,最高能甩到四十二米的高度,相当于十五层楼,俨然会让人有一种我与太阳肩并肩的感觉。余飞这段时间有点神经质,被厉少言忽悠着,排着队就上了。上去之后才知道自己傻了,短短几分钟坐下来,回到地上已经差点晕过去。
她这是一种近乎失忆的状态,厉少言去拉住她的手,她也没像过去那样拒绝。厉少言很高兴,拉着她走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晕乎乎的,便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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