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子扛在肩上，一阵簌簌乱箭射来，有的偏靶而过，看起来十分危险，可是，乱箭飞完，也没有哪支擦着党九一片衣角。党九跑得远了，又被喝令扛靶跑回来，有个队正起了坏心，便假装失手，故意去射党九两腿，党九向前轻轻一跳，避过了那一箭。

裴行俭见他跳得很轻却游刃有余，似乎不肯也不必多使半分力气，不禁想：这就是生的本事吧，所谓‘奏刀中音，舞合《桑林》’。若是骑马射箭，他的动作恐怕更容易辨认，这是他决不肯以武艺示饶原因吗？

他这时隐约认定，党九就是那个刺客。

波斯王子注目远方，似乎也隐约看出，党九形貌、动作都异于常人。

泥涅师像他的祖先国王们一样，生热爱权位，喜欢狩猎，喜欢骏马和美女，奴隶、侍卫、昂贵富丽的衣装。他知道，波斯王者不但要拥有璎珞、金珠、宝石，还必须是娴熟的猎手，最要紧的是要善于笼络人心，像锁定猎物一样锁定人，将他们俘虏，再纳入麾下。

这么想着，王子嘴里却：“这贼一脸乖戾，招人讨厌。”

裴行俭问：“那王子为何送他鹿脯呢？”

波斯王子哈哈一笑，：“我要讲实话了，吏部莫笑。我们波斯人认为相貌丑陋的人是不吉利的，我看他长得魁秀，一定是有福气的人。”

裴行俭也笑起来，：“王子这话有趣。我朝英贞武公也不喜欢长得丑陋怯弱的人，斥之不用，‘面带薄命，不可与谋’。”

“吏部的英贞武公，可是灭高丽的大英雄李积？”

“正是。”裴行俭，“英贞武公出生乱世，曾对人，他十二三岁时是个无赖贼，逢人便杀；十四五岁时是个难当贼，只要心里不痛快便要杀人；到十七八岁成了个好贼，只在战场上杀人；二十岁当了大将，从此用兵以救人性命。”

波斯王子听了，摇头用一句汉语感叹：“真豪杰也！”

休息停当，裴行俭命令继续骑射，这一次他派人计算中靶之数，有能射中的五次的，单独选出编成两队。对于骑兵来，无论打猎还是作战，左右两翼都最为紧要，必须用最精锐的将士编组。裴行俭明要去更远也更危险的原野打猎，此时重新整编队伍，命高韦德率领左翼，张山率领右翼。

最后他又下令，依然不能中靶两箭的府兵，一人去扛一把陌刀。

陌刀对一些府兵来，又是个新鲜东西，有的人甚至从没见过。陌刀柄长，刀身极重，前朝有猛将能扛刀马战，威力极大，劈向敌将时能令人马俱碎。裴行俭思索如何对付蛮夷骑兵时，便觉得陌刀是个绝佳兵器。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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