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助军是为朝廷剿贼大计!你竟敢忤逆不尊?”
武官朝着京师的方向拱了拱手,随即朝着地上的小民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身旁的亲兵立刻涌上去对青壮年拳打脚踢。
流民呆滞地围观挨打的流民,默不吭声,尽管他们的人数是官兵的数十倍,但仍然没人敢站出来大喊一声住手。
守备官猛踹青壮年一脚,掀开后者的鼻青脸肿,血水流淌的脸庞展示给众人,“谁还敢聒噪?!”
“啊!”
突然间,拥挤的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叫,恍若石头落入平静的湖水荡起涟漪。
声音附近的流民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半个流民营都开始交头接耳,随后朝官军投来冷冰冰的视线。
只不过那视线多了一丝漠然与敌视。
“都给我让开!”守备官带上数十个亲兵,挥舞腰刀驱开流民,给自己开辟一条通往话题中心的通道。
原来流民们正围绕着一个刚挖出来的破石头窃窃私语。
可当守备官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并非石头,而是一个独眼石人。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最近襄城地界流传的一句话——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河南天下反。
守备官下意识后退半步,蓦然回首却看见簇拥在周边的流民忽然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刚强取代懦弱,愤怒取代卑微,敌视取代畏惧。
流民们冷冷地逼视官军,就像一群两眼发光的饿狼,在夜间包围一处羊圈。
“退后!都退后!”守备官挥舞着腰刀,企图逼退正在围拢上来的流民。
可是流民们虽畏惧腰刀的锋利,却不再害怕守备官背后朝廷武官的威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群里有人振臂高呼。
“是谁!”守备官只觉背后的汗水浸湿半身,浑身仍在散发出令人难耐的燥热。
“今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朝廷不发救济,反而强逼我们缴纳赋税,至今已有三饷加派!朝廷不给我们活路,反了!”
“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那守备官自顾强打精神。
“大伙稍安勿躁,让我与他理论……”
张天寺的声音穿过焦躁的人群,他径自穿过自觉让路的人群来到守备官身前。
然而他好似被人推了一把,亦或是他自己脚下踩到石子,一个不小心前扑一步,几乎扑到守备官身上。
守备官下意识伸手将他推开。
张天寺退了回来,后退的步子很小很慢,恍若电影播放的慢动作桥段。
他惊诧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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